“是吗。”苏还说,“心跟命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要我怎样。”
关欧抬起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不到。”
苏还低头en了她。
过了一会儿松开她,问她感觉到了没有。
关欧没说话。
苏还把她抱去了楼上的房间里。
窗帘拉下了,门关上了,房间里一片幽暗。
苏还看着她:“你知不知道黑暗里才是感官最灵敏的时刻。”
她头发上的发夹被他拿下来放到一边儿。
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了枕头上。
“告诉我,想不想要孩子回来?”
“……想。”
“那就够了。”
窗外突然轰隆一声,雷电交加,一阵大雨下来,街上的人们猝不及防,纷纷疾步。
仿佛只有这一方,玻璃窗里的另一个世界,丝毫不为外界所动。
苏还落了伤,尤其是后背,多处受伤。
关欧仍在沉睡。
他忍着疼洗了个澡出来,看着她,只觉得,她是狸猫转世。
“孩子……”
关欧突然哼了一声,苏还看她有点发抖,立刻躺了上去,把她搂进怀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别走……”
“不走。”
“孩子……”
苏还心疼不已:“孩子会回到你身边的。”
关欧抽了口气,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只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又做噩梦了……”
“嗯。”
“我梦到了他了,他这一次不哭了,他向我走出来见我了,还笑了,对我摆了摆手,他长的特别好看,皮肤很白,眼睛特别灵……他真好看。”
“嗯。”
“但是他又走了。他摆摆手就走了。我追他。我不能让他乱跑啊,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找不到他了怎么办?可是他一直跑一直跑再也没回过头。他跑的那么快,我追不上。”
关欧说到这里,好像梦里的绝望茫然又回来了,无助让她失口说:“如果你在就好了,你一定能追到他。”
苏还眼底藏着难以言喻的隐痛。
他追不到啊。
他追不到啊。
这一刻,他只有这么一个悲怆的想法,这想法尖锐地穿过他的心口毁灭了他的自欺欺人,告诉他,他追不到啊!
他甚至不能因为他追不到这个事实而放开了去痛苦,因为他怀里的人是他认定的妻子,他的妻子不需要一个放开了痛苦的丈夫,而是一个能陪着她一起熬过她的痛苦的丈夫。
但她的痛苦又何尝不是他的痛苦呢?
苏还又恨不得把她的痛苦全都嫁接过来,让她不再做噩梦,噩梦都由他来做,行不行?
老天才是最无情的算计手。
从来不打商量,只给你当头一棒。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拍响了。
苏还问:“谁?”
“我!”
一个不请自来的女孩子大声说。
苏还看向关欧:“你再睡会儿,不用管她。”
关欧点了点头,慢慢躺了下去,侧脸贴在枕头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苏还给她掩了掩被子,穿上了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卫孜看了看他:“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苏还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卫孜敏锐地察觉到了:“你房间里是不是有人?”
“嗯。关欧在睡觉。”
“……呵!”卫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你出轨啊你!”
苏还系着扣子懒得搭理她,走下了楼。
卫孜跟了过去:“我没同意分手呢,你说你是不是出轨呢!”
“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谈不上分手不分手,出轨不出轨,既然是合作关系,我就可以单方面解约,也不是没让你提出赔偿,是你自己不要。”
“赔偿?我缺什么!你告诉我我除了你我还缺什么!缺什么!”
苏还被吼得头疼,他倒了杯水碰了两个冰块,晃了晃,听着冰块冷静地敲击着杯子的声音才算好了会儿。
“我看你欠教训。”
苏还一口饮尽,放下杯子转头看着卫孜:“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在这儿做电灯泡,你无不无聊。”
卫孜:“……你确定欠揍的人不是你吗?”
苏还一脸正色:“不是。”
结果是:卫孜又被他气得跺脚跑了。
不过不是跑出去,而是跑上了楼。
卫孜打开房间的门,冲了进来,她看到关欧沉睡在床上,眯了眯眼睛,突然抬手就要掀开被子,横过来一只大掌及时地攥住了她的手腕,苏还警告地瞪视着卫孜,卫孜倔强地一动不动,大喊一声:“关欧,你白莲花!!”
被骂白莲花的关欧:“……”
她打着哈欠,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眼球湿润似带着泪,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她,看起来极其楚楚动人。
关欧眨了眨眼睛,说话都是缓慢的:“我不是。”
“你就是。”
关欧低声说:“我不是白莲花。”
这是她觉得委屈了。
苏还太了解她,这分明是她还没缓过神来才会像一个被误会的小孩子这样拙劣地否认。
如果是平时的关欧反讽或者不搭理都是正常的。
而现在的不正常恰恰是因为……孩子感知情绪的能力都超好,她现在就是个孩子,放大了被人误会的委屈了。
“我不是白莲花。”关欧低低地,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多说几次,就能澄清了一样。
“你不是白莲花那你是什么?”卫孜冷冷一笑,“是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难产下来的幸运儿?说不定就是你孩子换了你的命呢……”
苏还一把甩开卫孜,卫孜因突然而至的力道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她惊恐地看向了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