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形成的生物钟让林疏秋在清晨就醒了过来,他按开手机,消息栏横在锁屏上,顿了顿点进去,是妈妈发来的,“周日回来吃饭吗?”
“不回去了。”他的指间悬在键盘上,重新编辑信息,“今天有事情,不回去了,妈妈。”
发送。
他把手机往床边一扔,整个人往被子里陷了陷,空调运作的轻微声音是极好的催眠,林疏秋暂醒的意识越来也沉,如愿以偿地在周日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九点的闹钟响了,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四处摸索,摸到了手机之后,床上的人坐起身,顶着一头凌乱的头毛,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眸,关掉了闹钟。
林疏秋躺下|身,尽情地伸了几个懒腰,修长的身体伸展开来,喉间发出舒服的哼声,像是一只睡足的猫。
在床上瘫饼了一会儿,他起身洗脸刷牙吃饭,早饭是一堆没有什么营养的小零食,林疏秋嚼着猪肉脯咻着奶回到了卧室,随意地推了块地方出来,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上翻翻找找,捞出了一套卷子。
他把喝空的奶盒扔进垃圾桶,捡了只笔在指间转了转,开始做卷子。
上午十一点多,一张卷子的任务完成。
林疏秋点了外卖又睡了个午觉,换了身衣服窝在吊椅上看了一会儿书醒神。
手机在窗台上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聊天框显示出的头像是蓝金交杂的蟹状星云图像,昵称是“君”。
是君就,他问,“出发了吗?”
林疏秋看了眼时间,快到下午一点半了。
“嗯,这就出去,大概两点到基地。”
“嗯,我也出发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君就看着鞋带,还是没忍住,开始了第八次尝试。
排列不整齐的东西在他的不舒适榜里只能屈居第二,第一是系鞋带,他没有办法忍受两根鞋带系得不一样。
在精密的心算中,他终于调整好距离,打出了两个几乎一样的蝴蝶结。
心满意足。
两点。
“下午好,院长。”
院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林林老师,你昨天一走就有小朋友开始闹,还是说你今天也会来才安分下来。”
“是吗?”林疏秋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昨天都说好了不闹的。”
“小孩子嘛,不会控制情绪,说起这个,芬芬昨天也哭了一场。”
林疏秋愣了愣,“因为妈妈吗?”“是啊,昨天周老师跟她说妈妈来不了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哭了,就跟‘妈妈’打了电话 。”
院长轻轻叹了一口气,“‘妈妈’说这周拜托了你带她去游乐场玩,一通安慰下来,芬芬才不哭了,还答应‘妈妈’今天会开开心心玩,不会哭。”
林疏秋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一片带着疼痛的柔软,“嗯,芬芬在哪儿了?”
“在我们小玩具场,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呢。”
玩具场草地上,高大树木带来的树荫覆盖了很大一片空间,足够小孩们在阴凉中玩耍了。
设施很齐全,滑梯秋千跷跷板,摇摇马和橡皮船,还有巨大的七巧板,小蘑菇的桌椅上放着小零食饮料和纸巾。
芬芬坐在小蘑菇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弟弟妹妹们。
一只手轻轻盖住了她的视线,有点稚气的声音穿过来,“猜猜我是谁呀?”
芬芬笑得露出了长了一半的门牙,“林林老师!”
“我不是林林老师哦~”
“你是林林老师,我闻到林林老师身上的味道了!”
那只手拿开了,“我们芬芬怎么这么聪明呐~”
芬芬笑着扑进他的怀里,林疏秋抱着她坐在蘑菇椅上,吃了一块骨头饼干,周围专心致志玩的孩子们看到他了,蹭蹭蹭的跑过来,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
君就还没到就听见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叽叽喳喳像是出声的小雀鸟,肥嘟嘟地带着绒毛跟家长撒娇。
家长众星捧月怀里还抱着一个,一个个地抚摸过孩子的头,手腕上的佛珠引人注意。
一个个打过招呼之后,孩子们像离巢的鸟儿一样散开去玩儿了,君就这才上前打了个招呼,“林疏秋。”
林疏秋抱着芬芬回头,脸上笑意未散,眼如新月,“你来了。”
他穿着一身牛油果绿的V领T恤,活脱脱一个青葱少年,清新感扑面而来,让君就微不可见地愣了愣才坐下,“芬芬好。”
他向芬芬打着招呼。
“君哥哥好呀。”芬芬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散去过,胖胖的小圆脸喜气洋洋。
“是这样,”君就微微俯身,“听说林林老师要带芬芬去游乐场玩?”
“是的!”芬芬在林疏秋怀里兴奋地动了动,吐字不太清楚但是说话很流利,“昨天妈妈给芬芬打了电话说她要……要上班没有时间来接芬芬,但是可以让林林老师带芬芬出去玩,我们今天要去游乐场了!”
小孩子毕竟还是爱玩的年纪,君就沉吟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君哥哥可不可以也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呢?”
“可以的,”芬芬答应得很痛快,“芬芬也喜欢跟君哥哥一起玩儿!不过我们要等周老师过来看着弟弟妹妹们再去。”
“芬芬真是个好姐姐,我们等一下,周老师很快就来了。”
“等会儿坐我的车去吧。”君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