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怎么没注意到。”木桃说道。
“他们都不会直接出面,都是通过中间人来做,因为寺院的储粮是质库的,名义上是用来赈灾,而不是赚钱的。”宋城解释道。
“那就对了。”木桃高兴道,“寺院因为参与粮食赌局,亏了钱,为了挽回损失,铤而走险。”
“寺院那么有钱,亏一点粮食也不算什么,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宋城摇头道。
“可能,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木桃说道。
正在这时,孔昱忽然进来了,自从上次在楚州合作了一次之后,孔昱见到木桃也十分恭敬,也向她行了一礼。
宋城见孔昱迟疑着没说话,便说道,“木娘子都知道,你直接说吧。”
孔昱这才点头,“上个月,卢长史召集了几个寺院的住持,不知说了什么事情,但说得很不愉快。”
“难道说得就是关于铜的事情?”宋城皱眉道。
“寺院又不用交租庸调,官府找寺院有什么用?”木桃不解道。
“嗯,寺院虽然不用交租庸调,但其经营还是要受到地方官府辖制,更关键的是,朝廷有个法令,寺院所拥有的土地不能多于法律规定的大小,每个僧人三十亩,每个女尼二十亩,但在实际中,寺院拥有的土地远远超过这个限制,”宋城解释道,“其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官府来找寺院的麻烦,寺院就把自己的佛像给给偷了,给官府找点麻烦?”木桃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这也太离谱了。”
“应该有这个关系,但是没这么简单。”宋城沉思道。
“是的,还是应该跟铜有关。”木桃说道,“可是近来铜价走低,这时候偷铜没有道理啊。”
哎,木桃突然想起来了,也许这是一个障眼法,世人都以为孙家是卖铜的,所以铜价低,对孙家来说是亏的,可假如孙家也是买铜的呢?
他们需要铜,需要很多的铜,所以压低市场价格,甚至到各个寺庙偷铜出来,还以此向政府施压。
“对呀,按照现在的铜价,一斤铜只要四十三文钱,买了铜来铸造成钱,一斤铜差不多可以铸七十多文钱,一贯钱的铜就可以赚六百钱,除去人工费,也有一半的利润,如果再多掺些铅锡那可真是暴利。”木桃说道。
“去年最高的时候,铜价都超过八十文了。”宋城说,“那样的话谁又会去制钱呢?”
“这就是根本的原因,为什么铜价会超过制成的钱的价格呢?是因为其他铜制品价格升高,所以导致铜价的升高。”木桃想到,“你查查看,是不是最近官府正在想要铸钱?前段时间市场上已经缺钱了,现在扬州城虽然有钱了,但实际上钱其实并没有增加铸造,所以实际上只是从其他地方吸引了钱过来,扬州的钱是够了,但其他地方又缺钱了。”
“嗯,所以你的猜想是,现在有两派的力量在抢铜,寺院却一起搞了个监守自盗的案子,一方面拒绝交出铜,一方面将铜悄悄作为投名状给了某一方?”宋城说。
“正是。”木桃点头道,“元慧主持为何被杀,可能也跟此事有关,可能他没有同意投这个投名状。”
既然当时赵玖提到向元慧求助,说明元慧是站在赵玖这边的,那就说明,对方可能和赵玖他们并不是同一边。
而宋城呢?自从上次他默认自己是为了报仇以来,木桃还没有问过他是要向谁寻仇。
搬弄权谋的杨容,大肆谋利的孙家,老谋深算的卢万石?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木桃应该相信宋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