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玉对着沈乐招了招手。

听到爹爹这个称呼，沈乐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有些难过。

其实她小的时候，爹爹是全家最护着她的人了，有些时候她因为太过调皮把娘亲都惹生气了的时候，都是爹爹在帮她收拾烂摊子。

记得六岁那年，她被娘亲罚着去抄书，爹爹就在下朝后，帮她一起抄完了二十篇的论语。

这样的事情她可以举出无数个例子。

但是每一桩每一件都蕴含着爹爹对她的宠爱。

反倒是后来，诧罗烟死后，她并没有选择和爹爹、娘亲一起住在河西村，也没有跟哥哥回皇宫继续当她的长公主，反而是跟着莫邪去了西域。

自那之后，每年也不过除夕的时候，才能见爹爹和娘亲一面。

尤其是后来听说娘亲怀了第三胎的时候，她也曾暗暗开心过，毕竟她和哥哥，一个高居皇位，一个远在西域，都没办法陪伴在爹爹和娘亲身边丞欢膝下，以尽孝道。

本以为自己要多一个弟弟和妹妹了，却不料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生下来。

得知此事之后，沈乐偷偷难过了许久。

但是她知道，比自己更加难过的是爹爹和娘亲，虽然他们两个嘴上不说，但是他们对哥哥和自己的爱一直都是写在心里的。

而她和哥哥却一直都没法陪伴娘亲和爹爹。

“其实从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的囡囡将来也会嫁给另一个男人，会成为别人家的人，但是爹爹总是希望这一天可以晚一点到来，这样囡囡就可以多陪爹爹几年了，如今你也长大了，爹爹也不该自私的将你留在身边，既然你选择跟他在一起，爹爹也支持你……”

沈从玉的话，简直太好哭了。

明明在来河西村的路上，沈乐想过许多会遇到的场景，觉得爹爹和娘亲也许会责备自己，也许会不喜欢自己和莫邪在一起，但偏偏没想过，一向含蓄内敛的爹爹会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我只问你，你可是真的爱他？”

沈从玉双手轻抚着女儿的头顶，他此刻跟天底下所有的父亲一样，只关心女儿是否真的爱那人，如果是真的，他也只希望女儿可以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