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重力坠落而下,绫缎忽地绷紧,因受中心顶的牵引之力旋即就带着人向中心摆去,就在那娃娃向前腾空生扑的时候,她忽地伸出双手捞住了他,惯性把绫缎末端的人继续向前挥抛。
宋知熹飞身向前的时候,看到了一人在面前接应她,一个男人。
眼熟,眼熟得紧。
“啊呀!”
“是......!”
底下有人瞬时惊呼出了他的名号,但她紧张,发昏的脑子也跟着嗡嗡作响,真的完全听不清了。
来不及恍神,在与他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眼神一定使劲把孩子往他怀里一送,男子迅速稳当地接过,二人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旁观者心中顽石落地,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但是她不淡定了,因为在那放手的一瞬间,只剩一个短暂的滞留,她便会被重力带回,直直坠摆下去。
她不敢肯定,余力能否把她顺利地带回去,更何况那台面是在她此刻的身后,她压根看不见,心里完全是......没底啊……
若是照这样被甩几回,先不说这缎子和顶的筑基结不结实,她会不会被甩得身形颠倒呕吐一地还说不定呢。
况且讲真,好没形象!
没有支力点使不出力,她将是那个被任凭摆布的倒霉人。
在她生无可恋之际,引力开始把她向后扯去,眼前的男子绷着脸沉眸,突然把刚接过的小皇子顺势就朝后猛推给嬷嬷,一只手迅速伸向她,动作霸气凌然。
她定睛一惊,毫不犹豫地伸手,两人紧握。
那一刹那,从天台飞来几只鹊儿,众人放眼望去,有女仙袂飘飘,有男坚毅神容,那场景,撇开两人的身份不说,活脱就是再现了当年天女与牛郎断桥相奔而来,千里相会的至情盛况!
待握牢她的手,男子迅速而利落地把人往身前一带,与她几乎相贴之时他突然松开手,利落地侧身一闪,宋知熹顺着力道向前落地,颤颤巍巍快顿了几步才终于站稳。
她薄唇轻咬,心中万分无奈,这人避如蛇蝎的动作她可是尽收眼底。
待回看了楼下那高度,她心生后怕,垂下脑袋轻吁一口气。
“衡川郡王!”
惊闻叫唤,她回首看向他,这位似是......
这不看不打紧,一认真打量可不得了!
果真是贺衔!
裕王爷的嫡子,衡川郡王。
男人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色镶红玉冠高高挽起,眼眸色如墨玉,长眉入鬓,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五官甚是端正英俊。
他唇红齿白风流倜傥,仿佛目空一切又清贵自持,整个人犹如高高在的皎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仰慕。
察觉到四周炽热的目光,他噙着一抹随意盎然的笑。
和她脑海里心心念念的那个印象重叠在了一起。
然而,在他注视着她的时候,却是端起架子崩住了脸,神色漠然之余,眼里不经意地迸射出精光,那审视,意味分明。
倒又还是那个疏离撇清的意思。
一个不察,小殿下便生扑在了宋知熹的怀里,昂着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她也没多想,便像平日里弄猫儿一般,不由自主地信手撸了撸他头的绒毛,竟还揉成了一个鸟窝。
他轻轻挑了挑眉峰。
“太妙了!”赞赏声此起彼伏,被宋知熹惊艳的与仰慕于衡川郡王的大有人在,两方营仗倒是难得平分秋色。
“太精彩了!”
……
她按了按心口,不禁抬起眉头口吐芬芳:嗬,这头蠢鹿咋就撞得没个消停。
多少人意难平,又有多少人纵了芳心。
多少偏见,又能斗得过多少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