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在他房间里点了有麻服散的曼陀罗香,他一闻那香气就会疲软无力,至于你,虽然动情想要献身却吸入了麻服散。” 白嫣若恍然明白了什么,“你一开始就设局了,让我和歌绾颜决裂,落舞樱,你目的真的达到了。歌绾颜说的没错,你就是回来索命的鬼。既如此,何必又要救我?” 落舞樱托着她的背部,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护住她最后几缕气息,双瞳盯着白嫣若,“嫣若,告诉我,这多年为什么你还活着!”这是她做梦都想问的问题。 “就这个问题么?呵呵……如你所见,我现在快死了啊!”落舞樱绝望笑道。 “回答我的问题,”头顶的声音,冷冽霸道。 白嫣若抬眼看着落舞樱,打量着眼前这张脸,如实道:“因为我恨你。” “为什么?”落舞樱摇头,眼底有了些茫然,“为什么你为恨我?歌绾颜恨我,因为齐月霖,因为那玄天门主。可你白嫣若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白嫣若盯着落舞樱,眼底燃烧着憎恶,声音也陡然激动起来,“因为冷色,因为你抢走了冷色。”此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出手,一下抓住落舞樱的衣领,那双愤怒的双眼噙着泪水,“落舞樱,你知道我们为何落到这个地步吗?都是因为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介入我们的生活,你凭什么要毁了我们的幸福。我们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泪水滚滚而下,揪着落舞樱衣襟的手还在发抖,“而你,毁了这一切,凭什么还要来复仇?为什么啊?” “……我不懂……什么叫做毁了你们的幸福?” “呵呵呵呵……”白嫣若目光看着远方的,像似陷入了某种回忆,“我是蓝卿的私生女,可是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从记事起就住在月重宫幽暗的地下室,那里是蓝卿练习阴邪之术的地方。有一天,他很兴奋的说,他将要创造出世界上最强大最完美的东西,那个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孩。 “那便是传说中的冷色,每个新月,他都会带着那个血淋淋的冷色出去吸血,月复月,年复年,到第三年,我已经可以操控蛊,因为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孩儿,我只能躲在地下室,没有人和我玩,只而那个冷色是我唯一的同伴。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带着它出去,看她喝血。”她顿了一下,泪水像断线的珍珠,眼底的仇恨散去,取而代之是幸福的笑意,“到我十七岁那年,我再度去召唤冷色时,发现蓝卿把它关在了血池里,那鲜血里面全是极恶的怨灵和恶鬼,而冷色就在里面痛苦的挣扎。” “蓝卿说,这是炼化,如果炼化成功,冷色将变成世上最完美的造物。如果失败,它就会被其他恶灵吞噬。整整七天七夜,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边哭一边盯着那血池,当最后一丝涟漪归于平静时,我真的看到了所谓的最完美。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褐色的卷发,淡紫色的琉璃双眸,如雪的肌肤,他就像妖灵一样站在血池里,美得夺人心魂。”泪水依然滚落,流淌过伤口,她浑然不知道疼痛,“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不伤不老,不死不灭。后面,蓝卿为了当上祭司,掌控整个月重宫,竟然将冷色送给了齐月霖。于是,我偷了蓝卿的东西,逃出了月重宫甘愿进入玄天门,并且成为了冷色的看护。我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守着他。”说到这里,她目光如刀的回落在落舞樱的脸上,手用力而颤抖,“可为什么,你要来?你身份不明,我和歌绾颜召集了所有暗鬼,都查不到你真实身份和来历,齐月霖却把你宠上天,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冷色更是偏心你,亲自传授你武功,还让你做了玄天门主。你都有齐月霖了,他都要娶你为王妃,可为什么,你还要抢走冷色。冷色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我守了他十年,而你呢?你不仅抢走我的冷色,还蛊惑他,企图带着他走。” “我和他从来都是师徒,还有冷色不是谁的,”落舞樱厉声接口,一字一顿道:“冷色是他自己的。他想成为一人,一个正常人。” “人?”白嫣若尖叫,“它是魅,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人,可是你,却用了妖术,把它变得有了心,有了情,有了欲。它是一个不生不死的魅啊,它怎么能拥有这些东西呢?” “为什么不能拥有?”落舞樱声音一颤,“冷色渴望看到太阳是什么颜色,他想知道什么花香,什么是冷暖。” “不能,不能!”白嫣若尖叫的打断十五,抓着她的衣服更加用力,鲜血从她嘴里不断的涌出,“这些都是你落舞樱抢别人东西的借口。” “所以你不惜和歌绾颜联手,杀了我,甚至毁灭冷色吗?你不是在乎冷色么?那你为什么要毁掉他?你们真是疯子,得不到就要毁灭。对冷色剖皮,碎骨,挖他的心,折磨他到死。”说道这里,落舞樱浑身也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她内力全都送给了白嫣若,自己发出来的腹语虚弱而无力。 “那你呢?你不是在乎冷色吗?为什么它死了,你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下,落舞樱突然抬起头,眼底杀气凝聚,整个人陡然冰冷,另一只手掐着白嫣若的脖子,“我在熬了九年,九年日日夜夜,就是为了回来替冷色报仇。歌绾颜,齐月霖,如画,白嫣若,舒池,我全都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我都要剖你们的皮,挖你们的心,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只有这样,我方能才沐色痛苦的死亡中得到解脱。”头上女子越说越激动,那双眼睛,被复仇的怨念吞噬,连眼白都成了黑色,犹如恶鬼。几滴红色的血液,从她眼眶中滴落在白嫣若的脸上。 白嫣若呆呆的望着落舞樱,这是相识九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如此激动。 九年前,她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孤高冷漠,周身有一种让人不可靠近的飘渺,似乎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风刮过狂野,如恶鬼咆哮,许久,两人相视无语。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到底多在乎冷色?”白嫣若恢复了平静,用严肃而认真的眼神望着落舞樱。 “冷色就是我活着的信念。”头顶女子,坚定的回答,语气没有一丝迟疑。 白嫣若抓着落舞樱衣襟的手一抖,似乎摸到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一截小骨指。 她认得,那是冷色的手指骨头。 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白嫣若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头顶的的女子,那个不管九年前还是九年后都绝艳天下的女子。 手缓缓放在落舞樱胸口,白嫣若眼里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有一丝了然,“你果然如我所料,你没有心,你活不了多久了。” “一年,但是足够有时间复仇了,足够让你们痛苦不欲生,生死不能。” “呵呵呵呵呵呵呵……”白嫣若手指亲昵的摸着冷色的手指骨,盯着白嫣若的目光更加严肃,“我最后问你两个问题。” “你说。” “为了冷色,你敢舍命么?” “如果能让冷色活,我现在就死。” “好,很好。那你爱冷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