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听到皇后传唤,进坤宁宫的时候,一路上手都在微微发抖,直接跪倒在地,请安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娴倒是笑的很开心,示意给她安排位子,“察贵人,客气了。这你也是皇上亲自册封的贵人呀,和本宫也应以姐妹相称了。无需如此多礼了。” 金锁当然不敢站起来,她这次就是要让皇后娘娘觉得她是一枚棋子,怎么能平起平坐呢,于是又磕头道,“奴婢地位低贱,不敢。” 景娴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但是继续装作不解地继续说道,“那察贵人过来,所谓何事呢?” 金锁握紧了拳头,既然事已至此就没有了回头路了,磕头说道,“奴才以前在漱芳斋当差的时候,不分轻重,得罪过皇后娘娘和容嬷嬷。幸得在永寿宫受愉妃娘娘教导,知道之前犯了大错,特意向皇后娘娘和容嬷嬷请罪,请求皇后娘娘和容嬷嬷宽恕。” 景娴没发话呢,只见一旁容嬷嬷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老奴不敢当!”景娴在心里一笑,这容嬷嬷倒是什么都写在脸上,长的漂亮的也不一定就是敌人呀,这是公开向我投诚呀。于是,她摇摇手,大度地说道,“不知者不罪。你的心意本宫已经知晓了。” 金锁继续跪到,“求皇后娘娘给奴婢一个证明的机会。奴婢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景娴笑了笑,示意周围宫女把她扶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会给你机会的,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金锁,用力的点了点头,见皇后没有留人之意,便低头要走。她才刚一转身,景娴的声音便悠悠地传来,“皇上喜欢淡雅的衣服。” 金锁知道这是皇后的暗示,又回过身来,再拜,“奴婢谢皇后娘娘教诲。”说完,又重重磕了一个头,不得已才退了出去。 等金锁刚出去,容嬷嬷就愤愤不平的说道,“狐媚的家伙,知道今天十五,皇上会来坤宁宫,特意过来迷糊皇后娘娘的。” 景娴知道容嬷嬷一片好心,还是出言安慰道,“有一个又聪明又美貌的贵人肯为我所用,是好事,嬷嬷应该开心才是呀。就算她不来找本宫,本宫也会去找她的。” 容嬷嬷还想说些什么,景娴摇了摇头,“还是去准备些小菜吧,今儿个皇上又要来了。”容嬷嬷这才喳了一声,退了下去。 其实,乾隆这几日,都在坤宁宫。 人,很是奇怪,总是一直向前看拼命奔波忙碌,然后突然遇到一些事情之后就会猛然醒悟,开始无休止地感怀过往。而对于乾隆爷来说,嫁女儿就正是这么一件事情,他第一次有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老了,并开始不住地怀念以往的生活。他最美好的生活。那应该是当宝亲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经常被皇阿玛夸奖,回到府里又有贤惠的富察氏和温柔的高氏,真是美秒的生活。 令妃并不属于那个时代,而皇后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总可以和他一同怀念的。于是,景娴就这么被迫成为了知心姐姐,陪着乾隆爷怀念他的过往,一会是怀念他的生日的时候高氏出其不意准备的贺礼,一会又是怀念新年的时候,放了炮仗惹得和敬躲在富察氏怀里直哭,最后还是他出面哄好了。 景娴听了几日,实在是听不出什么乐趣。无论是宝亲王府也罢,后宫也好,对于她们这些女人来说都是战场,她还没有像乾隆一样荣登宝座,自然也体会不到回忆成功路上小小失败的那种惋惜并快乐的感觉。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能提醒乾隆愉妃的事情。 酒过三巡,果然当景娴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愉妃的事情后,乾隆陷入了沉思。若是之前,乾隆肯定会觉得提起这些事情非常晦气,可是如今,他回忆了他最美好的时光,记忆里的愉妃还是那个刚进门的海格格,很是温柔美丽,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曾短暂的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 乾隆叹了一口气。 景娴是不会提出出动让乾隆去永寿宫的,她知道他的左性,于是刚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乾隆问道,“愉妃原是在永寿宫?” 景娴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低下头去,也叹了一声,“是啊。” 乾隆点点头,起身,说道,“朕去看一眼。”景娴突然哭了,笑着说道,“愉妃妹妹知道了,应该会特别开心的。”说完,侧过来拿着帕子擦泪,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乾隆站起来拍了拍她,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一路陪他过来,万分感慨地说了一句,“皇后你也辛苦了。” 景娴摇了摇头,“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等皇上离开了之后,景娴静坐了许久,她为愉妃流泪是真心的,可是愉妃现在已经入土,她的战斗还在继续。她又一次站了起来,眯眼看向永寿宫的方向,希望金锁不会让她失望。 金锁当然也不希望。她换了一件淡蓝色带花纹的旗装,上了淡妆,用玉簪子挽了一个日常的发髻,披散了头发,显得既慵懒又随性。金锁背着门口坐在主屋,虚掩上房门,然后单手支着身子,像是陷入沉思,其实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她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她只能劲量让自己看上去更柔弱一点,让人怜惜一点,这样才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果然过了很久,金锁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还有一个人慢慢走进的脚步声,她心里狂跳不止,却在那里强迫着自己一动不动,直到门缓缓被打开,她依然还是坐在那里。 乾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册封过一个察贵人,也根本就不知道她也在永寿宫,所以当他一个人想来永寿宫怀念自己美好的过往的时候,猛然看到有一个女人坐在那边的时候,也是一惊,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金锁明白时机已到,所以也向受到惊吓一般,急忙忙地转身看着乾隆,停了一会才跪倒在乾隆面前,小声说道,“奴婢,奴婢见过皇上。” 乾隆见到面前是如此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刚才被打扰的不快立马消散在风中,又见她穿的不是宫女的服装,态度也温柔了很多,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朕,你怎么会在这永寿宫呢。” 金锁咬了咬下嘴唇,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上,羞红了脸又低下头,小声说道,“奴婢是被皇上封的察贵人,是住在这永寿宫偏殿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的护卫急促地赶来,推门而进,急切地问道,“皇上,没事情吧。”金锁立马向屋里躲了一躲,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乾隆。 乾隆被美人一望,心都酥了,也忘了是因为刚才自己出声才引来护卫,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朕没事,快出去。”侍卫虽然也是满眼狐疑,但是立马退了出去。 等他们都退出去了,乾隆才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美人,原来是自己的察贵人呀,心猿意马地就想伸手去扶她。金锁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乾隆的左性,但是她在小燕子夏紫薇她们身边呆过,知道拒绝皇上并不会让他不快反而会让他更注意自己,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握着帕子,小声说道,“奴婢是来怀念愉妃娘娘的,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皇上会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但好在房子不大,乾隆听得一清二楚的。 乾隆怎么会怪罪她,反而怪自己刚才太心急,追女人嘛要靠着自己的魅力而不是强权,于是轻声安慰道,“愉妃对你很好嘛?” 金锁这才敢抬起头,对着皇上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开心,第一真心实意地说道,“愉妃娘娘对奴婢可好了,教会了奴婢很多东西。” 乾隆笑了一下,又走近了金锁一点点,说道,“哦,那愉妃教会了你些什么呢?” 金锁莞尔一笑,有些害羞的说道,“都是些小东西,皇上不要笑话奴婢呢。” 乾隆心都化了,彻底把愉妃给忘了,也笑着说道,“那,你先得给朕看看呀。” 金锁乖巧地点了点头,指了指侧殿,“在奴婢的房间呢,皇上介意走过去看看嘛?” 有美人相伴,现在就是让乾隆去爬香山,他都不介意,更别说是走几步去侧殿了,也逗趣道,“那就给朕前方指路吧。” 金锁应了一声,就慢慢走到前方,始终和乾隆保持着距离,但每当过门槛的时候都柔声地提醒皇上要小心,直到到了偏殿。 偏殿里面的书桌上,散落着各种字帖,这些都是金锁精心准备。她模仿着当时紫薇对皇上的态度,找出皇上的字帖,临摹了一些特意放在上面,等和皇上一起来的时候,就故意装作大意的样子,想要去匆匆地收拾起来。 乾隆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去按住美人的柔荑,细腻光滑让人忍不住地来回摩擦,看着金锁满脸通红的样子,乾隆这才不怀好意地打趣道,“练字,不是好事情嘛。干嘛要收起来呢?” 金锁轻轻地试着拉回自己的手,未果就任由乾隆握着,却也不敢看他,侧过身子去小声说道,“奴婢的字,练得不好。” “那朕教你!”乾隆一笑,坐在了书桌前,顺手一拉,金锁就跌到在他怀里,他瞬间觉得香气满怀,时不时地碰着美人的细腰,哪还有别的心思想别的,只是胡乱地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乱写。 可是,那晚,金锁居然没有让乾隆得手。她练了一会听到打更的声音,居然跪下来求乾隆回乾清宫休息。乾隆也不在意,这样的女人才有趣,才值得他花心思,于是在恍惚了一个白天之后,乾隆又来了永寿宫,陪着金锁练字,聊天,然后又是按时空手而归。 直到第三个晚上,金锁才柔弱地靠在乾隆的肩膀上,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半推半就地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个晚上,乾隆摸着金锁肤若凝脂的皮肤,看着她初承恩泽之后疲惫的脸庞,闻着她的清新淡雅的体香,回味着刚才的滋味,不自觉地感叹了一下,这才是最美好的时光呀。 金锁闭上眼睛假寐,想到小燕子,你想凭借着五阿哥的宠爱当未来的皇后娘娘,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