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芳斋这一闹,宫里自是瞒不住消息的。不少人啧啧称叹,这漱芳斋可以啊,格格阿哥居然能对皇上的贵人动手,有消息灵通的主子还特意派了人去路上瞧瞧这新晋的贵人,都说被打的是不成人形了,满脸是血。 再看看都被打成这样了,皇上居然只是禁足了她们三个月,这恩宠这偏袒,没看见皇后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了吗?不少贵人主子,宫女奴才都暗暗下定了决心,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去这漱芳斋了。 可,小燕子和紫薇并不觉得那是恩宠。尤其是紫薇,前一夜还迷迷糊糊地醉着,等醒来知道要三个月看不见尔康了,就开始嘤嘤地哭。好歹是半个主子,明月不得已被他们打发来问一句,得知这是见不到情郎才哭的如此动情,风轻云淡地安慰了两句,就推脱还珠格格还有事儿,走了。 出了偏厅的明月,看着外面的彩霞小凳子小桌子,摇了摇头,彼此的眼里全是鄙夷。宫女太监,是下人是奴才,是不比了主子金贵,可他们但是也是人,也分得清是非对错。若说外人不知道金锁什么样的为人,这漱芳斋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金锁别说是攀附皇上了,就是对还珠格格都没个好脸色,眼里一心一意只有紫薇。打从进宫那天起,金锁就起早贪黑一人干两人的活,还要伺候紫薇洗漱更衣,又因为护着紫薇没少被主子们责罚,昨儿个刚从宗人府回来也是带着半身的伤,可金锁说了小姐紫薇和太太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不后悔。 他们做不到金锁那般忠心,也笑过她傻,可这心里也是佩服。 可再看看紫薇。平日里素来轻贱金锁,嘲讽几句也就罢了,昨儿个晚上那可真是凶相毕露,要置她于死地。皇上封谁做贵人,是宫女们管的来的吗?再说了没事的时候紫薇总把金锁挂嘴边,说什么情深,可临到头,这金锁还没有富贵呢就被她抓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嘛;那一道道的血印子,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心寒。也不知道这金锁去了又偏又远的永寿宫,怎么样了。 可再一想,这漱芳斋里,小燕子是个不讲理的,紫薇又是个伪善的,他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担心的了金锁呀。 紫薇哭了一会,喉咙哑了也不见有人来递水,刚想责备金锁两句,才想起她昨儿个已经被封为贵人了。呸,紫薇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攀龙附凤,不知廉耻的贱人。紫薇刚站着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呢,猛的就听见隔壁传来五阿哥和小燕子的嬉笑之声,立马精神了百倍。她不能出去见尔康,可这尔康可以像永琪一样进来见自己呀。 紫薇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冲到住房去,开心地喊道,“永琪,小燕子!” 他们两个正坐在床边上,亲亲我我地闹呢,猛地门被推开了,一时也有点慌乱。五阿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此被人打断自然是不悦,他也是在宫里被人捧惯的人了,这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紫薇,怎么了?” 其实,紫薇进屋的时候刚好背着光,也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永琪的声音为什么会和往常不一样,但是她太想见到尔康了,也顾不得这些了,来口说道,“永琪,你来了。能不能让尔康也一起进来,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实在是太想他了。” 永琪站起来,理了理衣服,面无表情的说道,“尔康,近期怕是来不了。”看了一眼紫薇补充道,“尔康因为真假格格的事情,被皇阿玛革了御前侍卫的职。官复原职之前,连宫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这漱芳斋了。” 紫薇一听因为自己,害的尔康被革职了,这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小燕子一听也站起来了,拉着永琪的袖子催促道,“尔康进不了宫了,那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吧!” 永琪对着小燕子笑了笑,他的小燕子永远都是那么善良,这才转过身又劝紫薇道,“过几日,我就去劝劝皇阿玛,尔康是个人才,皇阿玛气消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紫薇抽咽着点了点头,永琪看着有些邋遢的她,这肚子里的火也消了大半,便借口还有政务就告辞了。 出了漱芳斋,永琪并没有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他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毕竟那群阿哥里,老大老三不孝,老四老六不才,老八出身太差,十一又太小气,十二虽是个嫡子但还太小,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继承大统呢?那犯一点小错,就像隐瞒真假格格,就像劫宗人府,就像昨儿个护着小燕子,只要是他皇阿玛总会网开一面地原谅他的。让尔康官复原职,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这次永琪心里不舒服,不想那么快让尔康入宫。 这原因嘛,还是因为赛娅。永琪当然不是喜欢赛娅,他的眼里只有天真活泼的小燕子,若是皇阿玛执意指给他做侧福晋,他也会拒绝的。可是,他拒绝赛娅是一回事儿,赛娅不选他选福尔康做驸马,又是另一回事情。难道在赛娅眼里,他作为大清的阿哥还比不上身边的一个奴才?纵然不比身份,那福尔康,论相貌论武功文采,哪一个比得过他? 虽然永琪一直安慰自己,赛娅是番邦蛮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可他这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些挫折,他也是男人,这被女人拒绝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前些日子,事关小燕子她们的身份,他不得不带上尔康;如今真相大白了,他倒也想冷冷尔康,让尔康也尝尝这难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