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易轻尘愣了一秒,这才想起被他当做车费,塞给小贩的那枚玉佩。他有些心虚,但又觉得不对劲。
江回此前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他把玉佩给别人了?
仔细想想,古代男子佩玉也挺常见的,可能只是见他没有,随口问问吧?不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太奇怪了。
思及此,易轻尘稍稍安下心来。
但是老实说,因为没钱到把玉佩拿去抵车费了,实在有些可疑,易轻尘含糊道:“玉佩......之前不小心掉了。”
江回手指放在锦盒上,垂眸道:“掉了?那是在哪里掉的,什么时候?”
易轻尘卡壳了。
怎么这么关心他玉佩的问题?
不会玉佩这个事有什么古怪吧,多说多错,要不还是少说两句?
易轻尘谨慎地看了看对方:“应该是前阵子吧,我也不记得在哪里掉的了。”
“玉佩不见了,你不在意吗?”
“这个......还好吧,都是身外之物嘛,”易轻尘硬着头皮道,“没了再换一个就行了。”
空气肉眼可见地凝滞了。
江回扣住锦盒的手指收紧,修长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闭了闭眼,掩盖住了眼底情绪,随即骤然起身,像是再也待不下去般一言不发出了房间。
哐当。
客房门被关上,房间内一片安静。
易轻尘看着人影离开的方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微妙地察觉到,刚才那人似乎是......生气了?
可是气从何来?
易轻尘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刚刚的对话,觉得并没有什么跟江回有关系的,也没什么能触怒对方的吧。
哎,算了。
易轻尘放弃思考,平平整整地躺在床榻上,又伸手拉好软软的被子,闭目养神。之前醒来时,后背伤口痛得要命,现在痛着痛着麻木了,竟也有些习惯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房门重新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那个灰衣侍从。
灰衣侍从似乎很谨慎地并没有看他,只是双眼盯着地面,态度隐约透着一丝恭敬:“轻尘仙君现在感觉如何?”
易轻尘看了他几秒,表情麻木地吐出一个字:“痛。”
灰衣侍从沉默了。
过了片刻,侍从又道:“尊上想带你回极乐殿养伤,待会儿路上乘车,轻尘仙君可能要忍一忍了。”
易轻尘点点头。
他放跑了宋星元,江回肯定是要抓他回去算账的。只是还特地帮他养伤,想想之前抓的那个偷东西的人,他的待遇确实挺不错的。易轻尘不由道:“想不到你们对待俘虏还挺好。”
灰衣侍从:“?”
易轻尘掀开被子,尝试从床榻上坐起,刚撑起一点又嘶地一声从半空跌下去。他想穿衣服,然而现在起都起不来,无奈看着灰衣侍从道:“我现在起来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你扶我一下,顺便帮忙穿下衣服?”
灰衣侍从闻言抬头,目光一触到易轻尘却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甚至避开了半步。
易轻尘:“......”
躲啥啊?
易轻尘莫名有种被嫌弃的感觉。他想了想,可能是帮人穿衣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便尝试解释道:“我不是想让你服侍我什么的,只是要出门乘车,我身上没穿衣服,可能不大好......”
“没关系的!”灰衣侍从头也不抬,不知想起什么,好像有些纠结,“要不,其实轻尘仙君带着被子上车就好。”
易轻尘呆住了。
灰衣侍从极力劝说:“这也是方便仙君休息,挺好的,反正上车之后仙君穿着衣服也不好休息的。”
......是这个道理吗?
易轻尘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纠结这个了。他叹口气,将被子裹上,尝试从床榻上起来。灰衣侍从可能想通了,终于走过来伸手扶住被子,让他站到了地上。
一路慢悠悠从客房到门口,此时已是入夜,路上也没几个人。
他抬眸望去,店门口正正停着一辆宽大精致的马车,横竖并排躺两个人都是没问题的。拉车的似乎并不是之前见过的那种飞马,而是种比飞马威严很多的长角灵兽。
易轻尘进了马车里,里面果然很宽敞,四周像放了一圈床榻,又软又舒服。他靠在一侧坐起来,看着灰衣侍从退了出去。
马车并没有立即启程,大概是在等人。入夜的长街挺安静,易轻尘有些昏昏欲睡。
他把一侧的窗帘撩开一些,冰冷的风顿时卷了进来,头脑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