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怒道:“赶紧回去!”
待宁清玥与李颂赶回牢房后,那牢房内宁维砚奄奄一息地铺上,地上四处都是血。
宁清玥急忙跑了过去:“父亲!”
她一声喊,满眼猩红。
她跪在了宁维砚的身边,看着他的嘴角边还残留着血渍,她怒声问道:“究竟是谁!谁干的?”
李颂在一旁怒道:“还不赶紧去喊御医!”
门口跟着进来的侍卫匆忙跑了,然而宁维砚却抬起手摆了摆,气若游丝道:“不必了。”
当下,宁清玥的眼泪便如那断线的珍珠般,顷刻间便落了下来。
“父亲,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若早一点明白您,也不会叫您落了今日的下场。”
宁清玥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痛意,全然哭了出来。
宁维砚其实不傻,他明白,多年来他对宁清玥一直不闻不问,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是。
但其实,在两个女儿的婚事上,他从未偏袒过谁。
忽然宁维砚伸手紧握住了宁清玥的手道:“为父自认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但玥儿,有件事情,为父一直放在心中,为父必须要与你解释清楚。”
宁清玥泪流满面地看着宁维砚,便见他说道:“当初你被成王府退亲,为父明白,叫你受了委屈,但为父何曾不明白,成王府就是一个火坑,总归他们是要从尚书府中娶一个女儿回去的,不管是你,还是霜霜,为父都是一样待的,外人都以为霜霜那丫头得了皇长孙的青睐,是天大的福气,只有为父明白,那不是福气而是灾难。”
说到这些,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宁清玥震惊地看着宁维砚,打从她被李锦泽退亲开始,宁清玥便觉得,只有宁霜霜才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而她不过就是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尚书府大小姐罢了。
她并未想过,其实打从一开始,宁维砚就不曾偏袒过她们姐妹任何人,关键在于成王府的选择罢了。
谁嫁入成王府,谁便终将被卷入那些是非当中去,其实早在一开始,宁维砚就已经明白,成王的事不一定成的了。
“玥儿啊,为父从未想到你被成王府退亲后,竟然会被皇上赐婚于穆王,那是为父如何都没有算到的,为父当初只希望你被成王府退亲后,日后能找一个普通的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便罢了,可终究,成王与穆王终究会有一站,你终究还是落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说起此事,那便是宁维砚最大的遗憾。
他本想着,一个女儿已经跳进了火坑,那么另外一个女儿便要保起安稳,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皇上一早就算计好了,让他的一个女儿入了成王府,又让他的另外一个女儿入了穆王府。
这些日子以来,宁维砚的心有多受折磨,多煎熬,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宁清玥当初被退亲时,心如死灰,如今得知真相,更是悲痛交加!
“父亲,你为何不早说?你为何让我误会你如此之深?”宁清玥哭着问道。
宁维砚轻声笑了笑:“为父自打决心为成王做事起,便已明白,决不可放过多的感情与儿女之上……”
只有不去在意、不去关心,那么日后他的两个女儿在面对今日这样的情景时,才能度这道坎。
宁清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他早就知道,却从不解释半句。
然而宁维砚忽然懊悔道:“玥儿,为父悔了!为父悔在我尚书府风光时,没有好好待你,是为父错了!”
宁霜霜起码还有袁氏疼着,可宁清玥自小就没了生母,这个女儿的苦,他看在眼里,却如此不闻不问了十几年,他着实悔了!
宁清玥崩溃痛哭,宁维砚却笑道:“听说你给自己取了个小字为扶疏,其实你刚出生那时,为父与你母亲也曾为你取过一个小字……叫……叫……康乐。”
当时,他与发妻都还年轻,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出生时,他希望她康健,妻子则希望她一生快乐,于是他们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取了一个小字,名为康乐。
宁清玥怔怔地看着宁维砚,她从不记得,在这一世,她竟还有这样一个简单却又寄托了太多情感的小字。
宁维砚骤然瞪大了双眼,看向了一旁的李颂:“穆王!我儿康乐便交给你了,你切勿负她,不然我亦死不瞑目!”
李颂目光深沉切认真道:“岳父放心,你的康乐,本王定会用命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