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如今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没有半分主见的谢希。
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
什么人令她讨厌,那就快点消失!
谢希低下头看了眼身旁的春梅,见她红了眼,淡淡地劝了她道。
“早晚都是要见到的,早见和晚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本来就没打算躲着避着,别人都找门来,若自己再躲着避着,只怕很快就不拿自己这当家少夫人,当回事了。
春梅知道姑娘性子一向执拗。
若是打定主意要去做的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既然夫人要去,那她便陪着夫人一道去。
春梅唤了外间伺候的腊梅和寒梅进了屋里,给谢希梳洗换衣。
腊梅是谢希的梳头丫鬟,专司替谢希梳头。
寒梅则是替谢希管着衣服和手饰的箱笼。
待腊梅梳好发髻后,寒梅亲自取了几支赤金镶嵌翠玉的簪子,几支蝴蝶翠玉簪,给夫人簪。
春梅在一旁给谢希选着衣裳,春梅选中了一件藕荷色的素面杭绸褙子,谢希自己瞧了一件月光白镶嵌了珍珠的湘绣褙子。
两厢比较下,谢希还是穿了自己选中的那件。
春梅给谢希换后,就让腊梅和寒梅,先出了屋子。
夫人断断续续病了这些日子,五爷不过来看了一次,且那次还是陪着太夫人和大太太一块来的。
倘若不是五爷知道太夫人要来看了夫人,只怕五爷自己也不会过来看了夫人。
五爷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夫人对五爷心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想五爷背着夫人,干出来的那些事,若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偏她们夫人,是个性子和软,好拿捏的,什么事都是往心里搁,什么话也不说。
夜里旁人睡着了,夫人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抹泪。
春梅以前就见夫人偷偷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原先她本想把这事,喊人递了消息回了侯府,只是夫人不愿让侯夫人担心,这事也就搁置下来了。
谢希没功夫理会一旁的春梅,她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腊梅给她绾了一个坠马髻,发簪的簪子,都是她喜欢的。
如今的她,还是豆蔻年华的模样。
虽说病了一些日子,整个人面看起来有些怏怏的,但如今她有心有力,更有大把时间。
她可不在乎什么周敬。
也不想再做以前那个性子和软,好拿捏的谢希。
重活一世,她要活回她自己。
不过再此前提之下,还是先处置了那些个跳梁的小丑再说。
若不提前先处置了那些人,只怕是会叫她寝食难安的。
谢希盯着铜镜看了许久。
半晌过后,那张清冷的面,才慢慢绽出了一丝笑容出来。
因着外头仍旧下着雪,春梅进了里屋,又给她找了一件墨狐皮的大氅。
谢希穿大氅,才想起来,这件墨狐皮的大氅,是她前些年生辰的时候,阿爹为了哄她开心,特地请人从西北花了重金,买回来的墨狐皮。
由广平侯府针线房的绣娘,做出来的大氅。
因着太过贵重,谢希统共就穿过那么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