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蛇尾,上身像是人类一样的身体却也覆盖着银色如钻石一样的鳞片,一直蔓延到脖子跟脸上。
就像一层盔甲护卫着他,又像是崎岖山脉上裸露的嶙峋矿脉。
他的脸美丽的不似凡物,却能明显看出是属于男性的骨貌。
人类长着耳朵的位置,他长着尖而利的鳍,三叠着斜刺冲天,脸上勾画着红色妖艳的纹路,还有小片的银色的鳞。
看上去类人却比人类多七分人外风情,就像是古老传说中的蛇精。
银色的蛇人此刻以奇怪的腔调在说话,就像在叹息、又像在歌唱。
把他对面的蜥蜴人比对的就像个怪物一般丑陋而佝偻。
颜挽还未来得及为这久违的空气感到欣喜便惊悚的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他们的言语。
人类少女心脏狂跳着,以惊人的频率。
“定为稀有珍兽,贴上标签然后送到所里区。”颜挽听见银色的蛇人这样说。
“在找到族群之前这是唯一的一只,给我收好你那蠢蠢欲动的双手,通弦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干脆回炉重造一次如何?”
蛇人说完就游走了,甚至没再望颜挽一眼,看起来冷酷的难以接近。
那银色的蛇尾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就像蜿蜒的河水在阳光下散发着如同钻石河流一样的耀眼光辉。
而从刚刚开始面对着那蛇人就只唯唯诺诺点头的蜥蜴人在银色的蛇人走了以后又走了过来,提起了这个奇异的箱子。
“它”看起来被训斥的不敢在有多余的动作,除了提起笼子的举动就无其他妄举。
他的安分让颜挽安心了些。
她如胆怯的幼猫崽一样蜷缩着身体,小身体散发着微热的温度起伏着,眼睛却不乖巧的睁大了,滴溜溜的转动,小心翼翼又渴望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她为自己心里刚刚忽然一闪而过的奇怪悸动而感觉迷惑。
刚刚那感觉好奇怪。
我为何为何会感觉有什么在呼唤我。
从“人”迹罕至的深林到“人”满为患的集结点,这依旧是林地,却有各种奇怪却科技感十足的各种造物停驻。
颜挽看着这来来往往的、长的奇形怪状的生物,惊骇又胆怯的感觉酸泛了上来,涌动着让心脏如敲钟一样,沉重又用力的快速敲动着。
这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都要凑过来围着我啊。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这丑陋的模样。
被关在笼子里,地位低下任人宰割。
“还挺好看的嘛。”
“小小个的,又这么弱,感觉切虫都能碾死啊!”
“你说什么啊,这是观赏性的啊,弱一点不是更好,有些迦得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确实挺可爱的,培育好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而且是没有记录的新类研究性质上有很大的空间。”
“不知道南主殿会不会喜欢,娇小脆弱又可爱,主殿们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宠物吗?”
蜷缩在笼子里的她颤抖着,有什么东西在胸腔渲染开来,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澈的水源,逐渐的铺展开来。
停止你的评价,停止对我这居高临下的评价就像是人类说笼子里关的小猫小狗好可爱一样的口吻。
可爱的、弱小的、观赏的宠物。
它们
它们在说什么啊?!!!
颜挽听见这样的话语从围着自己的奇怪生物口中吐出。
她的尊严,她的自尊心,她那仅有的、可怜的、身为人的自尊心,致使她在听到这样的评价后喘不上气。
就像溺水的陆地生物,又像被掐住脖子的猎物,还像垂死挣扎的虫子。
多么美丽。
又多么丑陋。
颜挽在此刻憎恨着自己居然听懂它们的语言,听懂它们这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评价猪肉一样轻描淡写的挑挑捡捡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