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你笑话了,我这也是三脚蛤蟆儿趵下趵下,胡乱卖弄而已。”郝维明实话实说,一点没谦虚,最难听懂的方言,三里不同调,十里不同音,温州不同地区人交流起来都困难,他就真只知道个皮毛。
握手完两人才坐下来,罗辉忙给郝维明倒茶,然后给罗雷说道:“给苹姐说可以把菜端进来了。”
罗雷出去一会儿,就和小斌端着菜进来了,郝维明几人招呼着边吃边聊。
“维明,你可真是厉害,我刚才听这个赵老板说半天,听得稀里糊涂的。”黄月娥坐郝维明旁边,悄声说道。
“都是小意思,听多了你也就会了,”郝维明就笑了一下,然后对赵百顺问道,“赵老板,既然我们是谈生意,就开门见山,不整那么多弯弯绕,我想知道你有些什么货,数量有多少,价格怎么说?”
赵百顺道:“那要看郝老板你要什么要多少了,大到收录机、收音机,小到纽扣绣花针,只要你要,我都能给你弄过来,只是这价钱嘛……你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难弄了,从冒风险不说,光是进货价,从南方运过来车费伙食费就不是个小数目了,你看这价钱,你可不能压太低了,至少也让我有得赚才行。”
郝维明笑道:“这是自然,怎么也不能让赵老板你做亏本生意,这样吧,你进货价高出二成给我,有多少我吃多少。”
赵百顺闻听郝维明这口气也是一惊,有多少吃多少,这胃口可是真大,但郝维明不管什么东西,全一口定成,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郝老板,你这也砍得太狠了,两成,我去掉杂七杂八的,纯利润恐怕只有一成不到啊。”赵百顺一脸的作难。
郝维明皱着眉头道:“赵老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在整个蜀都问问,现在除了我郝维明,谁有实力一口吃掉你所有的货,就算他们有本钱,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赵百顺点头放下筷子,“这我知道,可是两成真太低了,有些小东西,两成就一分两分的,我连车费都赚不回来。”
“赵老板,两成不少了,你能拿两成,我们还未必有两成的利润呢,大部分利润都是一层一层给分下去的,总不能利润你全赚了,让我们一帮亲戚朋友不赚钱帮我们吆喝吧?”。
赵百顺放下筷子,犹豫不决,“这两成真低出我底线了,郝老板,你看能不能在高点,毕竟东西多少价卖出去还不是你们定价,你们大不了卖贵一点嘛,我这些货绝对抢手,你喊多少价都肯定有人买,你不愁卖啊。”
郝维明笑了一声,“赵老板,你可太会开玩笑了,我是可以把价格喊得很高,但是我总不能把一朵花喊到比黄金还值钱吧,别人敢买,我也不敢卖啊,做生意总得凭点良心不是。
您要今天这么谈下去,那我看这生意今天是没法谈下去了。今儿就当你远来是客,这顿饭算是我尽地主之谊了,生意咱们就不聊了好吧。”
“别啊,郝老板,我不是那意思。”赵百顺着急道。
“那赵老板你到底什么意思?”郝维明道。
赵百顺举起杯子把里面酒一口喝干,喝得急,咧了咧嘴,咬牙道:“好,两成就两成,郝老板只要你能吃下我的货,咱们这生意一直做,按你说的来。”
说完这话,赵百顺一下把酒杯按在了桌上,可能是喝急了,心口一阵躁乱,不是很顺气。
幸幸苦苦搞来那么多货,想着到蜀都这些内地大赚一笔,结果纯利只能赚一成不到,心里怎么想都堵得慌。
关键是过了这村没这店,让他在人生地不熟地方盘道拉散户,说是卖方市场,有货不愁卖,但光凭他自己,花好大半年一载时间才能回款,谁熬得住啊。
而且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他要在蜀都迅速扎下脚跟,跟郝维明他们作对肯定不会落着好处。
“好,赵老板爽快,有这句话,我保证以后你肯定发大财。”郝维明拍了下桌子,然后朝赵百顺举起酒杯,“赵哥,以后我就叫你赵哥了,我敬你一杯。”
赵百顺举起杯子和郝维明杯子碰在一起,苦笑道:“郝老板你可别这么叫,我哪儿承受得起,只希望郝老板你说话算话,以后我赵百顺可就靠着你活了。”
“赵哥,大家都是有钱一起赚,别说那些客气话。”郝维明说完,趁着赵百顺感谢黄月娥夹菜的时候,朝罗辉递了个眼色。
罗辉眨了下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当然是不是真的理解了郝维明的意思,这得看他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