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后堂
孔循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面上一片阴郁。
石主簿、和凝、李从事站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啪——”孔循突然一把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冷笑:
“好一个枢密使,好一个郭崇韬,真是好大的官威!
“和主簿。”
和主簿忙上前,“大人?”
“明日你带着衙役去长恒县,直接缉拿长恒县县令归案!”
“大人!”和主簿一惊。
“怎么,你也想质疑本府说的话?”
孔循一个冷眼扫过,看的和主簿一哆嗦,立马改口:
“小的明日就带人去!”
孔循这才觉得心口舒坦点,他堂堂一个京兆府尹,从三品大员,昔日的宰相,哪怕如今虎落平阳,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看门的给脸色,再说这次又不是他有求于郭崇韬,是他郭崇韬的亲戚犯了事,凭什么他受这样的羞辱!
不就郭崇韬的妹夫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直接把案子办成铁案,哪怕是郭崇韬,又能耐他如何?
打定主意的孔循,决定明天就弄死那个惹事长恒县县令!
第二日
石主簿一大早就带着一群衙役,拿着孔循亲手出的抓捕公文,去了长恒县。
结果,还没等石主簿到,听到风声的长恒县县令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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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您要救救李郎啊,李郎不过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收了那些钱,您看在妹妹的面上,一定要救救他啊!”长恒县县令夫人抱着郭崇韬夫人杨氏的大腿,苦苦哀求。
杨氏看着抱着自己哭的妹妹,心都碎了,又看到后面跪着的妹夫,想着妹夫要真出了事,留下妹妹和几个孩子孤儿寡母的要怎么过,不由含泪点点头,“快起来,不过是收了些钱,又没真出人命,我让你姐夫帮忙去说说。”
“姐夫向来不徇私情,这事要让姐夫知道了,只怕未必肯帮忙,说不定还把我交出去,姐——”长恒县县令忙爬上前。
杨氏想到自己丈夫素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觉得妹夫顾虑的没错,叹了一口气,“那让大郎递个条子去京兆府吧!”
长恒县县令和夫人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那人说的果然不错,有姐姐在,哪怕出了事也无妨!
*
“一群废物,去抓个人都能让跑了!”孔循看着空手而归的石主簿,气的大骂。
石主簿一脸羞愧,他真没想到,长恒县县令敢逃跑。
要知道官员擅离职守是要丢官杀头的,这比犯事还严重,谁知道长恒县县令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会逃跑!
孔循骂了一阵子,回到位子坐下,“长恒县县令真跑了?”
“千真万确,属下带人把衙门翻了个遍,连县里的主簿、师爷都带回来了,人证物证俱全。”
“行,那你写份文书,等会送去吏部,”孔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既然他自己作死,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是,属下这就写。”石主簿走到旁边坐下,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文书。
这份文书一上,那就是吏部审查的事了,和他们京兆府就没什么关系了。
就在石主簿刚开了头,准备历数长恒县县令所作所为时,一个仆役从外面匆匆进来。
“大人,有一位管事,自称枢密使郭公家的下人,想求见大人。”
石主簿手一抖,一滴墨滴在纸上,刚写的顿时全毁了。
孔循也身子一僵,不过他很快脸色如常的吩咐:
“叫他进来。”
仆役下去,过了一会,带着一个管事进来。
“见过府尹大人。”
孔循抬眼看了一下来的管事,不是昨日那个,看着倒是个恭敬的。
“你是郭公家的管事?”
“小人是郭府的大管家,给府尹大人问安。”郭管家恭谨的说。
“本府安,既然是郭公家的管事,坐吧!”孔循气顺了,也懒得难为一个管事。
郭管事谢过,才在末首找了位子坐下。
“不知郭公有何吩咐,让大管事特地跑一趟?”
郭管事未语先笑,“我家大人时常提起府尹大人,说大人做事干练有为,是朝中少有的能臣,想着过几日就要端午了,我家大人家里包了些粽子,让小的送些给大人尝尝。”
虽然端午离现在还有大半个月,吃粽子更是无稽之谈,郭管事之意也是醉翁不在酒,不过有郭管事这么一捧,孔循昨日憋的气也顺了,而他也没想着和郭崇韬死磕,当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