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眼睛瞎了吗?小祖宗竟然有这样乖巧的一面!
江初唯将自己的手炉塞进周千衡袖口,“以后出门记得带手炉,可不能嫌麻烦知道吗?这天儿太冷了,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每次出门之前,母妃都叮嘱他不要惹祸,但江初唯却是真正关心他。
对此,周千衡不无感动,乖乖地点了点头。
且说到这里,香巧从雅室搬来好些有趣的小玩意,毕竟是孩子,周千衡看到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这个也瞧瞧,那个也看看。
“大皇子喜欢的话,等会儿都带回洢水宫吧。”江初唯重新换了个手炉,抱着手里笑眯眯望着周千衡。
周千衡心里美滋滋,但嘴上又忍不住问了句:“贵妃娘娘不送去慈乐宫吗?”
果然争宠不分年龄。
江初唯没有回答周千衡,转而问道:“大皇子为何不喜欢景王呀?”
周千衡颓着眼角,恹恹道:“母妃总是夸他厉害,什么像我这个年纪,景王已经能诵诗写文了,而我整天就知道玩。”
虽说江初唯没生过孩子,更没有养过孩子,但她当过孩子呀。
所以非常不赞同纯妃对大皇子的教育方式,即使再小的孩子,都有强烈的尊严,怎么能总拿他跟别人做比较,还从头到尾都是踩一捧一呢?
却也不好在孩子面前念叨纯妃的不是,不然一传十十传百传去洢水宫,纯妃还以为她要抢她孩子。
“那大皇子喜欢玩吗?”江初唯不仅不抢孩子,还要帮大皇子上进,这样就能拉近跟纯妃的关系,“本宫听说大皇子箭术高超,还得过陛下夸赞不是吗?”
“那些在母妃眼里都是不学无术,母妃更想我多识多写几个大字,”说着,周千衡心情全无,手里的小玩意突然就不香了,讪讪地扔了回去,问:“贵妃娘娘,念书有射箭骑马好玩吗?为何母妃非要逼我念书?”
江初唯微微含笑,“各有各好,但大皇子毕竟是皇家子嗣,纯妃娘娘自是盼你文武双全,免得日后长大了受人欺负。”
周千衡天真地挥了挥小拳头,“谁敢欺负本皇子,本皇子就揍死他。”
“大皇子可听过‘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我们应该以理服人,而不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动武只是面上屈服,谁知道他心里作何想,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骂你呢,到时又去教训一番吗?大皇子不觉得累人吗?所以定要学会以理服人,教人心服口服,就得好好念书天天向上,不然还没等到你开口,就被人怼得哑口无言。”
江初唯小嘴叭叭地还挺能说,再加上语速又快不带喘气,听得周千衡云里雾里找不到北,又抵不住江初唯说话时神色拿捏得十分到位,也不管她说什么,反正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周千衡一脸懵懂却又连连点头,就差起身给江初唯拍手叫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大皇子,今儿天气甚好,午膳前我们先诵诗一首吧?”江初唯从桌案上抽出一本《大周诗词三百首》,笑盈盈地提议道。
“不要!”周千衡兴致冲冲地咧嘴一笑,“本皇子午膳前至少诵诗三首!”
江初唯鼓励他,“大皇子最棒了。”
周千衡平日虽然贪玩了些,但脑子还是非常灵光的,三首诗词背了一下午,终于在晚膳前记住了,高兴得上跳下窜,跟山里的猴子一样,江初唯找出来的小玩意,回去时也只命人拣了两个,他自己就捧着《诗词三百首》,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有个孩子陪着,逗趣打发时间,倒也不错。”江初唯吃过饭又瘫回贵妃椅,扫了眼撒了一地的小玩意,感叹道。
香巧将炉子里的炭火升高了一些,莹莹月光映出她脸上的偷笑,“小姐也想生娃娃了吗?”
江初唯懒懒地撩起眼皮睨她一眼,“跟谁生?我自个儿吗?再说生孩子那么疼,我才不要遭那个罪,反正昭芸宫还有温姐姐,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给周翰墨任何拉拢温父陷害江家的机会。
她一定要护住温诗霜的肚子!
“小姐先把身子养好,其他事情不用着急。”既然已经知道陛下对小姐是逢场作戏,甚至命人在平日里的药膳里加料,香巧便对陛下不再有任何期待,只希望自己的小姐安康快乐。
只是深宫内院,一入无回头路。
小姐难道就要这样困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