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是太子殿下的妻子,可那毕竟是太子殿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太子殿下生孩子的。就算不谈你的东宫的名分,往后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不是王爷就是公主,你是王爷的娘亲,那是何等的尊贵!”
“你小声一点。”徐幼宁忙拉住她,“这些话若是叫别人听了去,咱俩都小命儿难保。”
慧贵妃对她的警告历历在目。
眼下太子的确释放了一些良善,也说可以留她在东宫。只是以她的身份,留也不好,不留也好,都是任人摆布罢了,哪里敢去自诩为太子的女人。
“知道了。”月芽低下头,“我都不敢跟素心她们说话的。”
徐幼宁点头:“如今他们待我好,只是因为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来孩子生下来,我就没用了。”
听徐幼宁说得那样伤感,月芽脱口道:“太子殿下不会那么绝情的。”
徐幼宁忍俊不禁:“你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那样肯定?”
“就是感觉。”月芽道,“都说相由心生,我看着太子殿下的面相,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相由心生?
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可细细一想,压根说不通。
凭太子的相貌,他应该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可他是不是好人尚且存疑,哪里谈得上是最好的好人呢?
从莲花巷往庄敬公主的别院去,路途不远,徐幼宁和月芽说着话,没多时马车便停下来了。
这里并非公主府,因此门脸修得不大,门口几株茂盛的大树,将宅门掩映在绿茵中,给整座宅子平添了几分幽静和神秘。
马车停在照壁前面,徐幼宁下了马车,立马就有人打开了门。
“从正门进吗?”徐幼宁出入东宫,都是自侧门进出。
素心道:“东宫的马车当然是停在正门。”
太子是储君,徐幼宁虽然只是侍妾,对别人而言仍然是主子。
徐幼宁不是很明白,但素心说的,定然是不会错的。
进了别院,立马有人抬了步撵上前。
这座别院并不大,胜在清雅幽静,沿途树荫浓密,不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行走于院中,感受不到丁点的暑气。
没多时,徐幼宁便到了一座花园门口,有宫女守在园子门口,望见步撵到了,上前福了一福。
“幼宁姑娘。”
“公主殿下呢?”
宫女恭敬道:“殿下在园子里等候多时了,姑娘请随我来。”
徐幼宁跟着那宫女进了园子,身后却传来素心的声音:“什么意思?”
回过头,才发现另有内侍将素心和月芽拦在花园外面。
徐幼宁身边那宫女转过身,对素心笑道:“殿下素来喜欢清静,今日请幼宁姑娘饮茶,旁人不便打扰。”
素心道:“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命护卫姑娘安全,姑娘出东宫,奴婢需得寸步不离。”
“公主殿下自然晓得幼宁姑娘身子贵重,不过,千岁爷既然肯叫幼宁姑娘来公主殿下的别院做客,又怎么会担心幼宁姑娘在公主殿下这边会不安全呢?”
这……的确有道理。
素心望向徐幼宁。
徐幼宁朝她点了头。
她对庄敬公主谈不上亲近,但她相信,都到了庄敬公主的府上,若真是鸿门宴,素心在不在身边都没有什么分别。
更何况,庄敬公主搞这么大的阵仗,徐幼宁还真想知道今日她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宫女见徐幼宁点了头,领着徐幼宁朝花园深处走去。
这座花园十分的别致,风格跟御花园和东宫的花园迥异,院子里的花木被修剪的整整齐齐,更用将一排茂盛的灌木修剪成了道道矮墙。
这些绿色的灌木矮墙形成了道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又如一座迷宫一般,将花园深处跟院子外头的素心、月芽等人隔开。
徐幼宁跟着那宫女在矮墙中穿梭片刻,方看见园子正中央有一座白色石头筑成的亭子,有一男一女坐在里头。
女的自然是庄敬,男的背对着徐幼宁,看不出是谁。
不过,比起亭子里的人,徐幼宁对这座凉亭的兴趣更浓。
这座白色凉亭是徐幼宁从没见过的样式,门是拱形的,八根柱子支撑起了一个圆形的拱顶,拱顶如一柄巨大的白伞,底下的柱子上头刻着精美的浮雕。亭子四周没有铺石板路,只是养着青青的草。
徐幼宁如今出入皇宫和东宫,自诩见过世面的人,此时见到这座白色凉亭,仍是大开眼界。
双脚踩在草地上,感觉十分奇妙。
庄敬公主听到声音,从凉亭中转过头,看着徐幼宁微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