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哥哥点拨一二,自是不成问题。”
“那可难说,”傅成奚道,“家学渊源,顶多是打一个好的基础,中举人、中进士不在话下。要想殿试中脱颖而出,那就需要一定的天赋和很多的运气。”
“你是在自夸么?”太子冷冷道。
傅成奚只是笑,见徐幼宁似乎不懂,又道:“当年我参加殿试时,有幸被皇上点为了探花。”
探花?
徐幼宁对傅成奚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傅成奚同时收到了徐幼宁的敬佩和太子的冷笑,忙见好就收,又道:“前日我去宫中奏对,正好遇到了礼部尚书,他说陛下有意在今科进士中挑选几人入东宫为幕僚。”
“父皇已经有人选了?”
“皇上没说什么,是礼部尚书看了一些会试的文章,大抵了有了数。”
“哦?他提到了谁?”
“有个叫卫承远的,值得一观。”
卫承远……
这个名字从傅成奚的口中一出,徐幼宁顿时身子一震,又喜又惊。
喜的是,卫承远多年苦读,终于考中了进士。
惊的是,居然在东宫听到了卫承远的名字。
按傅成奚说的意思,是皇上看中了承远哥哥,想让承远哥哥到东宫给太子做幕僚。可是,太子那天曾经主动在徐幼宁跟前提起卫承远和自己的婚约,那他还会要承远哥哥到东宫做事吗?
想到此处,徐幼宁下意识地看向太子。
好巧不巧的,太子正看着她,眼神还带着几分探究。
徐幼宁赶忙收回目光,端起身边的茶杯,埋头喝了起来,再不敢乱动。
如此,太子和傅成奚说起了今年殿试之事,言谈中几次提及卫承远,似乎都对他十分欣赏。
卫承远的才华,徐幼宁是知道的。
他从小念书就过目不忘,书院里的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不但精通经史子集,在术算上也颇有心得。爹爹说过,承远哥哥若然能进入户部,一定能大有作为。
太子的身份自不必说,傅成奚也是朝廷大员,他们都这样夸赞卫承远,徐幼宁着实为卫承远高兴。
当然,他们俩都还不认识卫承远,谈过几句之后,又转到其他的举子身上去了。他们不找徐幼宁说话,徐幼宁乐得清闲,坐在旁边吃起了糕点。
她平日偏爱甜口的糕点,自己屋里多是甜口的,太子却偏爱咸口。
虽说不是她喜欢吃的,偶尔一尝,却倍感新鲜。
徐幼宁吃完了摆在自己跟前的那一盘,还没觉得够,想朝着另一盘下手。可是那一盘摆得离傅成奚太近,实在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就在徐幼宁眼巴巴地望着那盘糕点的时候。
有一只手忽然将那碟糕点推到了徐幼宁跟前。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太子没有波澜的目光。
太子一直坐在书案后面跟傅成奚说着话,什么时候察觉自己盯上这盘糕点的?
徐幼宁的脸没来由的烧了起来。
不是害羞,而是害臊。
在太子眼里,自己只怕是个眼皮子浅的,见到盘糕点就眼巴巴的望着。
“多谢殿下。”徐幼宁虽是道谢,语气确实懊恼的。
“若是累了,回屋歇着吧。”
这话一出,徐幼宁又活了过来,起身朝着太子一福,欢欢喜喜地往书房外走去。
太子瞧她的模样,面上没露出什么,只道:“把这盘糕点给她送过去。”
“是。”王吉端着糕点朝徐幼宁追过去。
书房里只剩下太子和傅成奚二人。
太子侧身,坐在徐幼宁方才坐的椅子上,转头望向傅成奚,发现对方正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笑。
“殿下如此,倒是令我放心。”
“我让你操什么心了?”
傅成奚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方才道:“当初事出突然,你突然要我帮你找人,其实我很怀疑,这么靠青玄子那个神棍测八字找回来的姑娘,你真能愿意碰吗?”
太子没有说话,但傅成奚当初的担忧,确实是他的担忧。
还好,母妃带回来的人是徐幼宁。
简单得像一张白纸的徐幼宁。
“方才瞧出什么了么?”太子撇下傅成奚的问话,问起了徐幼宁的身子。
傅成奚素知他的性情,自然不再追问。
“气色不错,有宫里的太医照料着,应当不会出差错。”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傅成奚的眸光闪了闪。
“说。”太子不耐烦了。
傅成奚道:“想起了上月帮京兆府办的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
“刚才我说,因为一桩案子看了不少妇科典籍,就是这桩案子。”
“死者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