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破天去,二老爷不过是一个五六品的翰林官,那位,可是实打实手握军权的一等侯爷。
早有面向憨厚小厮听见,上前带路,“二老爷这边走,方才大少爷在原来那院子遇到侯爷,想来那肃毅侯此刻还未走呢。”
一捋胡须,黄二老爷心底总算是畅快几分。见那小厮面生,似是从未见过,问道,
“你叫什么?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人名叫柱子,二老爷面前能人众多,留意不到小人也是应当的。”
徐柱子躬身在前头领路,见黄二老爷跟上,忍不住翘起嘴角。他若是能带这黄二老爷去侯爷那里,也不知侯爷会赏他什么好东西。
正房,黄二太太见儿子无忧无虑吃着点心,端了盘糕饼过来,试探开口,
“新婚那日,你和柳氏,不曾圆房吗?”
***
一早便遇到黄忠义占人便宜,月容回屋子,难掩委屈憋闷,喊了清水擦拭许久腕子,直到肤质发红,总算是放过自己。
蒹葭和林妈妈上前,一个把水盆扔出去,一个坐在月容对面,
“姑娘,是怎么打算的?”
若是在黄家,大庭广众之下,别说黄忠义只是摸了她腕子,就是拉她行夫妻之事,旁人也阻止不了。
月容低首,桃花眼垂下紧盯发红皮肤,
“妈妈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监视这个?”
她是顾知山的人,如今朝廷上两家胜负未分,她手握顾知山把柄,他怎么会放心她独自回到黄家。
蒹葭和林妈妈,就是他放在她身边的人。
月容勾唇,压下百般滋味。她可真是没有福气的人,十岁父母双亡,十六岁嫁人便遇到这等子事儿。
各有各的算计,她柳月容算什么,他们的相互争夺的战场?
林妈妈还想再劝,闻言也只是低叹口气,道,
“若说这个,姑娘怕是误解了侯爷一片苦心。
奴才虽是家仆,因早年伺候过几日太后娘娘,也算是有几分体面。姑娘想一想,若是侯爷一心算计姑娘,何必让奴才来伺候?随便派个小丫头不比老奴来的身体矫健。
再来,蒹葭虽行事缜密,可到底性子纯真,在姑娘身边这才几日,一心扑在姑娘身上,姑娘这么说,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月容抿唇不语,强压眼底泪意,闻言终是忍不住喉头哽咽,
“林妈妈,我实在是委屈。”
她做错了什么?喜气洋洋准备出嫁,结果身边处处是盘算。
她那个相公,月容至今拿捏不准他是什么人物。
若说他对自己有情,怎么能亲自把合欢香下在新房,可若是对自己无情,眼巴巴的摆着一幅深情模样,他又是在谋划什么?
“林妈妈,林妈妈,姑娘可在屋子里?”
林妈妈正要再说话,便听见常达小声在外头喊。犹豫看了眼月容,见她颔首,拿了帕子给她,道,
“姑娘快擦擦,许是侯爷来了。”
月容接了帕子,余光瞥见林妈妈出了屋子,不多时外面便有铿锵脚步声进了内屋。
扭头,看也不看。月容也说不清心底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半点儿不想瞧见这男人。
可她偏遇上个不要脸皮的。佳人明显带着恼意,他倒好,在螺钿床前一坐,大掌拉过月容腕子,一个细白柔嫩,一个被搓的红通通几乎破皮,极为可怜,
“他碰你腕子了?”
凉沁舒适,冰凉触感带着药香,月容疑惑回首,见男人塞好手中玉瓶,而被搓的火辣褪皮腕子,疼痛感觉消失。
微抿唇角,月容盯着透明药膏,不知怎么的,粉嫩樱舌舔了下干涩唇瓣,艰难开口,
“他是我名义上相公,我...”
顾知山居高临下,佳人小小躺在床榻。脸上委屈未消,桃花眼微红似是强压泪意,明眸星光点点,看人一眼,便让他沉浸其中。
红唇微嘟,润泽光彩,格外引人注目。顾知山抿唇,见佳人垂眸盯着腕子,伸手勾起她下巴,俯身过去,
“你什么?”
“什么?”
男人动作一时让月容心跳脱序,脑中弦断,连不上前后缘由,只能无助的开口再次询问。
“他是你相公,所以呢?你任由他碰你?”
顾知山丝毫不掩饰自己醋意,给他睡的女人,旁人就不能碰。
指腹揉捏她下巴,利眸紧紧盯住月容桃花潋滟水眸,声音似是裹上一层寒冰,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蝉,
“他并非你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