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永安堂。
张氏手里捏着和离书,坐在那里垂着头,好似手中薄薄地一张纸宛若千斤重,细细看去,她的神情更是难堪又难过。
旁边秦肆坐在另一旁太师椅上,沉着脸不说话。
徐氏和陈氏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陈氏性子率直,顾不得许多便急急开了口:“我听丫鬟说菀儿着人送了和离书?可是真的?”
“应娘。”
徐氏见婆婆面色不好,下意识拽了拽她衣袖。
陈氏却仍旧盯着婆婆看,一副不得回应便不罢休的模样。
张氏默了默,这才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声音疲惫又无力:“这是菀儿着人送来的,确实是和离书,你们自己看看吧。”
“我不信!”陈氏嘴上说着,双手却垂在身侧微微发颤,硬是不去接。
最后徐氏还是接了过来细细读完,神情一黯:“确实是菀儿的字迹……”
陈氏咬牙,一把上前夺过和离书,三两下便给撕了个粉碎,随后在徐氏的惊呼中,将碎纸照着秦肆额头扔下,狠狠地道:“秦如山,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菀儿到底哪里待你不好?让你如此逼迫与她!”
“应娘,你别这么着急。”徐氏见小叔子面色并不好看,生怕弟妹吃亏,上前拽着陈氏到旁边坐下,苦口婆心地劝道:“知道你心疼菀儿,舍不得她,我也舍不得,娘也舍不得,可说到底,这日子是她和如山两个人过的,她觉得过不下去要和离,你当嫂子的便是硬留了她,能替她过日子不成?”
她这一番话看似是在劝解陈氏,可字字句句都仿若说给秦肆听,只是她到底性子绵柔,便是指责的话,也只是掺杂在言语之间,委婉地不行。
陈氏闻言抿了抿唇,虽然不说了,但时而瞥向秦肆的目光越发恼火。
一旁徐氏见了,虽然有心想再劝她几句,可自己心里也憋着火,也任由她去了,转而看向婆婆,轻声道:“娘您也别太着急了,菀儿的性子您也晓得,总归是她决定了的事,我们谁也没办法。”
“我知道。”张氏无力地摇摇头,眼角却有泪水滑了下来,“菀儿是个好孩子,可惜是我们对不住她,哎……”
她还在叹气,那边一直沉默的秦肆却陡然站直身子,旁边徐氏和陈氏皆是吓了一跳。
陈氏反应过来后,紧紧皱着眉看他:“你又要怎么?赶走菀儿还不够吗!”
徐氏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
秦肆看了眼二嫂,语气冷硬:“我去找她。”
话落,不等婆媳三人回过神,便往外走去。
张氏是反应最快的,她几乎立马起身喊他:“你要去做什么?”
“是啊!菀儿连和离书都让别人送,显然是不想见你,你又何必上前去惹她!”陈氏嘴上格外不饶人,一段话说的又快又急,“你要是真有心,就先把尺西送过去,她当娘的,肯定是想看看自己儿子。”
徐氏闻言也急忙附和:“是啊,小尺西一直跟着菀儿,突然分开怕是不适应,正好你把孩子送过去。”
秦肆往外走的脚步微顿。
就在此时,姜瑄却突然闯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张薄薄地纸,迎向秦肆问道:“你果真与菀儿和离了?”
“没有。”秦肆看也不看他手里的和离书,毫不犹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