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行白了他一眼。

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偷听？

他连鱼千初心里想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这么多年的师父就真的白当了。

千初表面上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可天知道她有多想留在这个红尘，世人都说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千初从小到大最缺的就是这个红尘对她的包容，这辈子她已经改变很多了，她已经在做出向善的样子了。

又怎么会想要毁掉这个世界？

墨鸦道：“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搞不懂你们这些修士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浆糊，非得牺牲才行吗？”

听他这么一说萧渐行心中便有了答案。

低垂着头暗下眼帘，垂在两旁的双手缓缓捏成了拳头，忍耐着心中不忍。

墨鸦见他如此低沉，一时幸灾乐祸，可一想到鱼千初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受，冷道：“你最好是想个办法让她完完全全不受影响的融和，否则我宁愿这个世界被毁，也不会动他分毫的！”

萧渐行却抬头：“难道我不知道吗？”

墨鸦看他一眼：“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这人已经转身要走了，他都还没给自己一个答复呢！

顿时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气的他追赶上去非要问个底朝天才罢休，可萧渐行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远远地瞧着天上，一面往前走，并不理会他，仿佛他真的成了一坨可有可无的空气一般。

墨鸦觉得无趣，只好摆摆手随他去了。

而此刻凡间，三清门已经成了过街老鼠，所有修仙门派都在叫嚷着要三清门付出代价。

说是三清门培养了一个杀人凶手，养大了个妖魔就得承担这一切的罪行，尽管几位长老如何劝说如何解释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有的是因为自己的师兄弟们死在了三清门上那次混战之中，有的是害怕鱼千初再次回来，下一个灭门的就是他们自己了，出于自保他们也自愿加入到围剿三清门当中，就算这样做并不能让鱼千初消失。

但能够出一口气，也是非常好的。

还有的甚至，只是在其中当搅屎棍一般，企图三清门倒台以后他们就能够在修仙界分一杯羹。

人心贪念，最是可怖。

姚栀原本带领众人守住山门口不让那些上山，已经好几日了，原本那些弟子就颇有怨言，一连几天下来也就乏了，累了，怒了。

这日他们听见山下喊得声音，怒从胆中来，一下子丢弃了手中的配剑，瞪着姚栀怒道：“三清门已经要毁了，现在守着还有什么意义？”

姚栀盯着地上的配剑怔住，缓缓抬头望着说话的弟子，皱眉：“你说什么？”

那人咬牙，用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干了！我来三清门本就是寻仙求道，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为何还要守着这个破地方？我还不如跟着山下人的人一起，好过在这里等着他们打上来！”

姚栀几乎没有经过反应，抬手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自己却先哭了出来：“混账！你连师门都不顾了吗！？”

那人似乎在弟子中地位挺高的，见他被打，大部分弟子都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站到那人身边去，怒视着姚栀气道：“师姐好大的威风，有这么大脾气不知道去跟山下人说，倒是惯会对自己人下手！”

“就是！平日里装的温柔，如今倒是原形毕露了，呸！”

姚栀看着这些人的面孔。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笑容满面的招呼对方，明明那年除夕还一起守岁过年。

怎么一瞬间就成了仇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