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现在完全忘了他!云南笔趣阁ynbikene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又问:“那后来呢?不爱了?”
云伯还没回答,就听到保姆来叫了我们,说是晚宴要开始了。
可我想知道答案,特别想知道,我看着云伯,他明了的回了我一句:“后来,他结婚了!”
我的心又猛的一疼!
我懂了!
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
所以,我忘了他!
我没有再多问,尔是挽起云伯的胳膊,“云伯,我们去吃饭。”
进了客厅,我就听到了墨央的笑声,格外的清脆,透着幸福,欢愉和天真,这是被幸福宠着的人才会有的欢乐,而这样笑声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我有两个家,不,确切说是三个,两个母亲一个父亲,可是我从未享受过真正的父爱母爱,他们对我的爱远不及云伯给我的多。
可云伯终不是我的亲人!
而我似乎并不快乐,哪怕笑,也是浅笑,好像在我的内心深处埋着一股巨大的悲伤暗流。
“薄凉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啊,那个人还真是傻”墨央一双会笑的眼睛黏在薄凉脸上,一眼就让人看得出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慕。
墨央喜欢薄凉!
这个男人单单是皮囊便有让人喜欢的资本,而云伯说我爱他,那我也是因为他的外表才爱他的吗?
我感觉应该不是,我不会那么肤浅。
而我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绝对不止只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他身上由内向发散发着一种矜贵傲气,如同王一般。
不过我现在真的不记得了他,哪怕他的名字,会让我胸口发闷。
一个能让我忘了我的,便于我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人。
我收回视线,走向了母亲身边,她已经换了正式的着装,一件偏中式的墨绿色旗袍长衫,颈间带着一串上好的珍珠项链,头发绾起,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又精致,而且她特别漂亮。
“妈妈,生日快乐,”我过去轻抱了她。
“谢谢离儿的礼物,妈妈很喜欢,”母亲也回抱着我,又道:“央儿我已经批评她了,离儿不要往心里去。”
母亲还记着离央刺激我的话,其实母亲对我一直很小心翼翼,这样的我和她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亲人。
而她与墨央才是母女间该有的相处方式,高兴时又搂又抱,不高兴也能吼凶。
“她是妹妹,我不会计较,”我回了母亲。
“离儿也就比她大几个月而已,可是却比她懂事,她要是像你一样听话,我就也没有心事了,”母亲说完,亲昵的我为理着头发。
我与墨央是姐妹,但我只比她大几个月,这似乎听起来很不合理。
因为我并非母亲所生,我是代孕生产的,我与母亲实际上只是基因上的母女关系。
“司家的人马上就到了,到了就开席,如果离儿饿了,我让厨房可以先给你弄点吃的,”母亲对我说。
“司家?”我喃喃的重复。
母亲笑着,“你忘了,司家是你未来的婆家,你与司家的司澈有婚约,他们一家过来,除了是来给我庆生,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让你和司澈早日完婚。”
完婚?
我怔住!
“曲离,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墨央的声音响起,而且声音很大。
顿时,客厅里的人都看向了我,也包括薄凉。
坐在沙发那的他脸色沉着,一双黑眸更是直盯着我,那一刹那,我仿若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警告,似乎在说:你敢嫁试试?
而我不知为何,在看到他这个眼神时,突的就生出了一种抗逆来,于是笑着对母亲回道:“好啊,那样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对家的渴望。
我想有个家,有爱我的父母,有呵护我照顾我的兄弟姐妹,可是我没有。
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一个人,按理说我早就习惯了,不应该产生这种恋家情绪的,可现在我有了这个念头,我想是因为这些日子母亲这个家给了我太多的诱惑。
我再次意识到我不可以贪恋了,因为这终究不是我的。
一个人去要自己不属于自己的,那注定便是受伤。
薄凉,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虽然不记得他了,可云伯已经告诉我,我爱他,而他不爱我。
我对他的心痛,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我该离开这里了!
我说完这话没多久,司家的人便来了,一对举止打扮得体的中年夫妇,身边是提着礼品看起来十分阳光俊帅的男人。
“离儿,那便是司澈一家,他的父母还有他,”母亲看到他们近来,拉着我去迎接,并暗暗给我提醒。
我得病的事是瞒着他们的,大概母亲担忧他们会嫌弃我有病这事。
不过,我却觉得有必要告知他们,如果嫌弃我,大可以退了这门婚事。
我曲离是有病之身,可这并不能成为任何人看不起我的理由。
“你们一路辛苦了!”母亲热情的与他们握手,尔后碰了我一下,我也恭敬的问了好。
“小蛐蛐,来抱抱!”司澈手中的礼品被云伯的接走后,便冲着我张开手臂,热情无比。
我跟他很熟?
这个问号在我脑中闪过!
我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感让我想拒绝,可是却在瞥见薄凉看着我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时,我主动走到了司澈面前,真的与他做了个拥抱。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让薄凉不舒服!
云伯说他不爱我!
可是他自出现以后在我面前的种种,又让我感觉得到他是在乎我的。
不爱我,却又在乎我?
我不知道这什么情绪,但我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
谁伤害我,我便要双倍还回去!
果然,我被司澈抱在怀里的刹那,我越过司澈的肩头看到薄凉面色又冷沉了几分。
“你看这小俩口多亲密,亲家,我们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娶曲离过门了,”司母这时说话。
我刚才已经给了母亲答案,她笑着,“离儿没有意见,只要他父亲那边不反对,日子你们订下便好。”
我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我感觉这像是在开玩笑!
“小蛐蛐,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司澈很是得意,甚至不顾这么多人在,直接抱着我转起了圈。
我被转的头晕,而晕眩刹那,我眼前忽的闪过我一身是血的画面
而这个画面让我的心猛的一疼,我推开了司澈,脸色不太好。
“小蛐蛐,你怎么了?”司澈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薄凉迈腿朝着我这边过来,不知为何,此刻我竟对他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惧意,我就要离开,就见薄凉过来,一把扯开司澈拉着我的手,“她不喜欢陌生人碰她。”
这话是我刚才在房间给他说的。
只是没想到此刻他竟用来阻止司澈与我的亲密。
不过司澈似乎并不以为然,而是笑着再次拉住我,“薄先生,曲离马上就是我媳妇了,我于他是陌生人?”
我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拉扯着,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们拉着我的力道,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而薄凉也冷冷的回道:“至少现在她还不是。”
我看着他们,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而今天是母亲的寿宴,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因我生出什么事来,于是出声道:“你们都松手,我饿了要去吃东西。”
这话很有效,他们同时收了手,而母亲也让云伯招呼着大家入了座。
母亲坐在自己的老公墨擎身边,他是一个很寡言的男人,我几乎听不到他说话,只有面对母亲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脸上带着正常人该有的柔和。
墨央坐在了薄凉身边,而我选择坐在他对面,只是想离他这个人远一些,可坐下时才发觉自己这位置选的找虐,几乎一抬眼就看到他。
司澈自然是坐在我的身边,而且还故意拉了下椅子,离我很近,好似是故意挑衅薄凉一般。
似乎,司澈对薄凉有一股很强的敌意!
难道,之前司澈便知道些什么?
我暗暗思忖,垂着眸,兀自吃着自己东西。
一张大桌坐了二十几个人,大家纷纷给母亲送上祝福,母亲一直笑着,脸上的幸福掩饰不住。
她这个年龄,夫爱子孝,家人亲和,是最大的幸福。
“来媳妇儿,我记得你最爱吃红烧鱼,你尝一下这个!”
“媳妇,这是北海道的生鱼片,味道特别鲜,你吃一口!”
司澈不停的给我夹菜,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叫着我,引得众人都说我们结婚了一定会无比甜蜜幸福。
我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我完全当这是过家家!
我哪怕忘了过去,但我的心还是鲜活的,我知道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而司澈,我对他无感,所以这份婚姻我不会接受,哪怕这是父母为我定下的!
薄凉一直看着我,隔着偌大的餐桌,他那幽深复杂又压抑隐忍的眼神,穿透了空间的距离,像是一下子能射进我的心脏。
哪怕我不看他,也能感觉得到。
起初我装作不在意,甚至违心的接受着司澈的热情,可是,可是
我渐渐的承受不住了!
而且我发觉自己很无聊,薄凉,他一个不爱我的人,也是一个我忘了的人,我为什么要违心作戏给他看?
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席,而司澈紧跟着我来到了外面,没等我说什么,他便一收先前的嬉笑问我:“曲离,你到现在还对他不死心?”
“他?”我有些迷惘的问。
“薄凉!”
听到这个名字,我震愕看着他,难道他也知道我曾经爱过薄凉的事?
“曲离,你在他婚礼上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司澈很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突的胸口发紧,“我,我说了什么?”
听到我的话,司澈一脸的懵逼,于是我实话实说道:“我得了失忆症,我忘了很多事!”
这次换司澈震惊,片刻之后他喃喃道:“你也忘了薄凉?”
“是!”我点头,声音骤然悲伤无比,“我忘了与他的过往,只是没忘了心痛。”
是的!
薄凉这个名字,这个人我虽然完全没有印象,可是却让我的心真真实实的痛着,像是什么在一下一下拉扯,不得安宁。
“司澈,我想知道我在婚礼上对他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我凄凉的问他。
司澈怔了怔,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你自己看吧!”
薄凉,恭喜你
薄凉,过去我的纠缠让你烦乱,是我不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放心,你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这个送你,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
我只看到这里,便看不下去,胸口那骤然翻滚起的痛感,让我全身颤抖,司澈见状连忙扶住我,并关掉了视频,无比紧张:“曲离,你没事吧?”
我闭着眼,脑中一片混乱
“我曾经就那么爱他吗?”我嚅嚅的问。
司澈点头,“是,你一直爱他,你给我说过,从你十几岁的时候,甚至是更早,你就爱上他了。”
我喉头哽涩的不行,胸口那像是有股强大的气流,仿似要撑爆我一般,我狠狠的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似要将那不该有的酸楚悲痛给扯碎。
“那他呢?他也爱我吗?”我问了个很傻的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云伯已经告诉过我答案了,而刚才的视频拍的就是在他的婚礼上,他要是爱我,怎么会另娶他人?
司澈沉默,而我笑了,很苦的笑,“他不爱我,所以我才忘了他,对吧?”
“曲离,你真忘了他吗?”司澈问我。
我睁开眼,迷蒙的看着他,“司澈,为什么这么问?”
同时我心底的声音在叫嚣道:我就是忘了他啊,我真的不记得他了。
“曲离,你刚才的种种反应都在告诉我一个答案,你并未真的忘了他,你只是将他故意隐藏起来,而且”司澈换了口呼吸,“而且你还爱他。”
原来我刚才的小心思,司澈全都清楚,那他一直在配合我演戏?
想到这个,我愈发觉得自己可笑,甚至是可悲。
“你闭嘴!”我恼羞的呵向他,“我不会爱一个不爱我的人!”
司澈看着我,如同月光般清明的眸子,仿佛能看进我的心底,锐利的看穿我心头所有的脆弱,我受不了这样的赤裸的目光,正要避开,就听他低低道:“曲离,嫁给我吧!”
我怔住,完全没想到他明知道我的过去,明知道我深爱着另一个人,还会对我说出这句话来。
短暂的失怔后,我凌厉的问他,“你这是在可怜我?”
“不是,我喜欢你曲离,你喜欢薄凉多久,我便喜欢了你多久了,”司澈突然的表白让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呆怔怔的,但我内心深处没有丝毫涟漪,这感觉让我清楚,我对他无感。
“司澈,”我叫了他,并从他怀里离开,“我拒绝。”
他并不意外,只是清冷的眸子迅速闪过一抹落寞,尔后笑着问我:“理由呢?难道你还打算再缠着那个人?”
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薄凉!
我冷笑,“我没有那么贱!”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我不可能让你爱,但我不会让你痛,”司澈似在给我承诺。
我摇了下头,“这对你不公平!我不会那么残忍司澈,虽然我也忘了你,忘了我们过去是如何相处的,可我能感觉得到你是我很信任的一个人,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至于婚事就算了吧。”
司澈露出一抹嘲弄的浅笑,尔后叹了口气,“原本以为经过他的婚礼之后,我会有机会,现在看来还是凉凉啊!”
他的落寞,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司澈,抱歉,爱不将就,这是我对爱的态度。”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生非薄凉不可?哪怕他不爱你?”司澈反问的犀利。
我非他不可吗?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至少我不是那种感觉。
“司澈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宁愿一生无爱,也不愿随便找个人了却一生!”
更何况得了我这种病的人,一生是个很奢侈的词。
我这个病除了会忘记很多的人和事,还会身体机能衰退,生命也活不了长久。
我现在虽然被控制住了病情,但并不代表就康复了,我对自己是清楚的。
所以,我这样的一个人,谈爱太奢侈!
“巧了,你这想法跟我一样,”突的,司澈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听到他这话,我有些头痛,“司澈”
“小蛐蛐,以后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你爱你的,我爱我的,我愿意做你身后的那个人,也就是备胎,如果哪天你累了,不想再追爱了,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司澈说这话时,眼眸一直在颤。
我能感觉到他的激动,但也让我看到了他对我那份痴爱的坚定。
“司澈”
“小蛐蛐,别拒绝,被自己爱的人一再拒绝很残忍的,你应该懂得,”司澈露出卑微的疼痛来。
而他一句我应该懂得让我再也说不出残忍的话来,只能抬腿踢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傻!”
“你也一样,我们是两个大傻子,为爱痴傻,”说着他搂过我的肩膀,问我,“要跟我回海城吗?”
“嗯?为什么跟你回去?”我问。
“你答应过我的啊,你答应过我,来年春天去海城看梧桐花,海城马上就是春天了,梧桐花就要开了,满城的花香,闻着就让人沉醉”
司澈闭着眼,给我描绘着一副极美的画卷,我看着他,能感觉到他故作轻松下的脆弱。
我的拒绝终是伤到了他,可我并不后悔。
虽然现在他还很执拗,但他终有一天会醒悟,会放下执念。
如同我一般,将那个人忘了。
可是,可是忘了又如何?
心,还是会痛!
突的,我在想我到底爱那个人多深呢?不然怎么能忘了以后还会有痛感?
或许,我并未真的忘了他那个人!
或许如司澈所说,我只是将那个人在心底深深的隐藏了起来而已。
可真的是这样吗?
我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拍了拍司澈的肩膀,“回屋吧。”
说着,我转身,尔后就看到站在我不远处的薄凉,他正在抽着烟,烟雾之中,他的眼睛一看着我,在暗沉的夜色中,那如同雪光般清亮的眼神,氤氲着兽性的暗芒,让我的心尖儿猛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