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相公……”
如此诡异,莫说是她们两个,即便是范仲淹也是同样受宠若惊。
“少爷,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还是让奴婢伺候吧。”
自从进入齐府以来,她们还从未见过齐航对谁流露出这般态度,就算是面对宫里来得喧旨太监,又或者是朝中的勋贵大臣,元老,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曲意逢迎罢了。
由此可见,那中年文士在自家少爷心目中的地位该有多高。
“唉,范大人有所不知,小子虽略有几分文采,但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万望海涵。”
沏完茶水,分宾主落座,齐航一边吹气,一边鼓起嘴唇轻抿,细细品尝。
不疾不徐,镇定自若地耸了耸肩膀,缓缓道来。
“至于说外面的盛况,的确受之有愧,却并非小子所愿。”
“范大人方才言之凿凿,斥责得是,小子无以反驳,也深以为然。”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会数拒圣上美意的原因之一。”
“如今正焦头烂额之际,幸好有范大人不远千里前来越州赐教,学生感激不尽。”
良久,先是闭着眼睛怡然享受片刻,紧接着话锋一转,打了范仲淹一个猝不及防。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齐航也很绝望,超级无奈的好吧?
“齐相公可还记得写给吕相的那封信?”
范仲淹仰面望天,不答反问。
“自然是记得。”
齐航暗道狡猾。
废话,自己写得,能不记得吗?
“那就好,要是范某没有记错的话,齐相公在写给吕相的书信中曾经提到,说朝堂之上多一正梁,则大宋之大厦稳固而少一正梁,则大宋之大厦则不牢。”
“既如此,齐相公深明大义,正可谓得尽天下之精华,受尽上之君王大臣,下之黎民百姓宠爱。”
“又为何自甘堕落?”
范仲淹神情激动,越想越气,越说越郁闷,似乎是正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
义正言辞,说到这里,不由狠狠瞪向齐航,当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扪心自问,好歹自己也算是才华横溢吧?
怎么就比不过一个少年?
“呃?”
自甘堕落?
神经病吧?
这话从何说起?
不明觉厉的齐航,被范仲淹几句没头没头的一顿抢白,搞得他是满头雾水。
“可是阁下又是怎么做得呢?”
“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一套,地里一套,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大道理谁都会讲,结果临到自己身上时却让人大失所望。”
“现在阁下是甚得太后和圣上的欢心与信任,正是入朝匡扶朝政的绝佳机遇。”
“而齐相公却宁愿沉浸在凡夫俗事,整日窝在家里傲世轻物,又自命清高。”
“沽名钓誉,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推说自己才学不足。”
“敢问阁下的才学真是?”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本来是听到了关于齐航的种种事迹,想要验证。
然后就发现了齐航的那点儿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或者说小心思,小伎俩,顿时气极。
“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说什么?”
齐航还没有说话,晨曦和柳絮当即怒目而视。
她们不知道齐航的真正用意和范仲淹话语里隐含的意思。
还以为是罔顾孝义,大逆不道的狂妄之徒在齐航面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