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救我!”在第五层的时候孟凡双终于又听到了呼救的声音。她与乐子濯对视一眼,就往黑漆漆的楼道里冲过去。乐子濯追随者姑娘的身影,呼救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过来,孟凡双的脚踩过黏黏糊糊的地板,突然间停滞不前。
屋内一个女人坐在床上惊恐的看着孟凡双和乐子濯。
“救命……救命……”她有气无力的呼喊着,但是转而又焦急地说,“不……不,你们不要过来!”
孟凡双终于知道为什么女人的恐惧之中充满了后悔与抱歉。孟凡双的脚踝深陷泥潭,红黄色的腐肉末过了她白皙的脚踝。黑暗之中,借着女人台灯的暖光黄色灯光下,他们看清楚了原先以为是地毯的地方原来是一块沼泽地。
一双双手从泥土里伸出来,黑漆漆的掌心里是一个转来转去的眼珠。
“不要动!不要动!”那个女人大叫着,“你们动了就会死的。”
她的目光瞟向了地上的一具尸体,这个男人明明昨天还是那样的鲜活。
前一天的晚上,两个人在酒吧看对眼之后来到高档酒店想要一度春宵,经过一夜,气喘吁吁,终于背对背进入了梦乡,结果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了。女人是一个无神主义者,从来没有做过怪力乱神的梦境,所以便一眼看出。
但是,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双闪烁的眼睛,自己纵然不像相信这是现实,但是也缩在床上不敢动。男人也很快就要经醒,他显然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眼神恍惚而迷茫。那时窗外已经快要天亮,男人此时一点都没有自己在酒吧遇见的男子气概,在一次醒来后终于发了疯的就要跑出去。
结果在他迈开的第一秒,就陷入了泥潭之中,一双双长着眼睛的手,抓住了男人的小腿,生硬把他往下拉。
但是下面不是另一处空间,而是真真实实坚硬的地板。
男人尖叫着,祈求着救命,但是血肉却像冰淇凌一样,活活的被手和地板堆成了一滩肉泥,骨头不可控制的从泥浆里冒出来。
最终他与地毯融为了一体。
后来天亮了,但是女人依旧不敢下床,男人的尸体就在不远处。
女人在这里呼救了整整一天,但是没有任何人响应。
夜幕降临,一切又恢复了的原状。
在这个高档宾馆内,鬼怪横出,她只能默念着自己熟记的各种物理化学点的公式,不断地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咋想黑暗之中。
她已经快要濒临崩溃了。
孟凡双和乐子濯没有动,她高喊着让方南北和沈飞不要进来,那两个人乖乖的站在了门口。孟凡双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红色的蝴蝶结卡子,轻轻的一扔,蝴蝶结被一双手突然抓住拉下了泥潭。
他们现在显然存在于一片吃人的沼泽之中。
但是既然是梦,乐子濯觉得哪里不对。
通俗来讲梦里是不会死人的,而他们在梦魇中遇见恐怖的事情足够多,孟凡双甚至还用脚踩在了鬼怪身上也没有招来杀身之祸,那么,什么会导致死亡?
乐子濯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什么时候?”女人想了想,“今天,今天早上……”
“早上?”
“对,他好像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嘴里胡乱喊着话从跳下去了。原本我也不知道床下有东西,在他跳跃的一刹那,出现了无数双手。”女人保持到现在还是思路清晰已经实属难得。
乐子濯思考着女人的话,自己是怎么想的?
从上一个梦境中清醒的?
是他意识到这里是梦境,他看到了流血狰狞的孟凡双,假的像是国产恐怖电影一样。乐子濯根本没有沉浸其中的恐惧,一切就像是一个拙劣的幌子。在他清醒之后,他叫醒了孟凡双,随后两个人又叫醒了方南北和沈飞。由此,他们应该从第一个结束的梦境来到了第二个,也就是现在。
“是你给前台打的呼救电话吗?”乐子濯问道。
女人说道:“是啊,我今天打了好多好多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就像是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我可以听得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打扫房间的声音,但是我看不见其他人啊!也没有人可以看得见我!”女人越说越激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刚才的电话不是你打的?”乐子濯问道。
“我?”女人凄惨地笑了笑,“电话在你脚边上。”
乐子濯低头,确实沼泽之中有一个接近于快要融化的白色电话。
“我都扔出去了!能扔的我都扔出去了!”女人着急地说,“怎么办啊,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乐子濯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梦境中的鬼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导致别人的死亡,唯独脚下这个男人。根据信息,他没有从梦境中醒来,而且他死在了早上。如果时间是一个轮回,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到天明他们沉浸在梦境中无法逃离,甚至不知道这是梦境,他们就会被鬼怪杀死。
太怪异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何处开始的是梦境,每一个梦境都是无缝对接。
他们会开始开始忘记了这是个梦。
乐子濯想到在再次到达饭店大厅的时候,孟凡双说地毯颜色不一样,但是当时谁也没在意。他们其实那时已经进入了第二个,在无法找到彻底离开的办法之前,还会有接二连三的巨大梦境。
究竟身处何方?
“几点了?”乐子濯询问孟凡双。
“五点半。”孟凡双回答。
乐子濯笑了一下,抬起脚,往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