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 章(1 / 1)谨意绵绵首页

01    明意是在早起无聊时,接到的林月的电话。她后来想过,如果不是那时的突然无聊,也许就没有接下来的那么多事了。    林月电话里很着急,拜托她帮忙去省城接一群学生。哦,忘了说,林月是导游,只属于她们镇上的导游,俗称野导。    明意的家乡是个偏远地方的小镇,交通不是很方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镇子的古风古韵保留的非常好。据说,前几年有个教授带队来她们镇上考察,是阵阵惊奇,流连忘返。当然,她不在,也不知道这教授惊奇的是什么?    只不过好像就是从那以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外地人。参观的,拍照的,写生的,还有旅游的。林月接的这一批学生就是来旅游的。    明意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耐不住林月的磨呀磨呀磨,在她的再三保证,一定会到,一定会到,一定会到。无聊的她就答应了。    但是野导放了她的鸽子。    明意站在大巴车前,拿着麦克风,看着下面一群嗷嗷待哺的“学生”,心里是一群的草泥马飞过。一个个比她还人高马大的,对得起学生这个词吗?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谁它家的大学生还简称做学生?而且刚才是谁带头叫她姐姐的,你才姐姐呢?你全家都是姐姐!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问候的方俊是一脸的兴奋,原谅他,他是土包子,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乡下地方”,没怎么见过世面。    “姐姐,镇上有好吃的吗?”    “姐姐,镇上有好玩的吗?”    “姐姐,镇山有好看的吗?”    一连的三级问,让明意眼前是蹬蹬瞪三个大问号。又做不出坦然答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只能清清嗓,用她自认为最清脆、最洪亮的声音,说出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有,都有,全都有!瞬间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效果不出她所料,明意心里给自己点赞。有位哲人说的果然不错:不让自己尴尬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别人尴尬。可有人不识趣,硬是问出了更让她尴尬的问题。    “那姐姐,有什么,都有什么,全都有什么?”    方俊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是提的极其的有艺术,用语文的角度来看,这可是排比和加强反问,意境很是高深的。    一旁的王博受不了了,这个傻子,没见到人导游一脸尴尬吗?打圆场道:“那个,导游,车程需要多久?我们都饿了。”    明意松了口气,这才是个正经的问题嘛!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呀,想想,电视里的导游都是怎么开场的。明意淡定下来,既然被人叫姐姐了,总得有姐姐的气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怎样她也得撑到林月过来。    车厢内是一片祥和,在她简洁扼要的交代几句之后。一旁有人接过她手中的话筒,开始活跃气氛。明意才想明白,林月怎么敢让她接人了,敢情只需要你来个开场白,高潮迭起的自然有人承包。    明意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电话响了,是林月。麦克风声音很大,听不清林月说什么,她微微起身,向车厢最后排走去……    这一行人只有二十几个,大巴车是32座的,位置有富余。明意走去,后排已经近在咫尺了。刚要一屁股坐下,车子一个大转弯,天旋地转,明意在被甩下的那一瞬间,已经想好了她即将要面对的嘲笑了:四脚朝天?大马哈?狗吃屎?    车厢里风平浪静,在屁股着地的瞬间,明意闭上了眼睛。欢笑、嬉笑、搞笑,唯独没有嘲笑?咦?一睁眼,有只黑色的手臂从她眼前撤离,屁股下面软软的很舒服,居然直接坐在前排的空位上?    运气真好!幸亏有人拉了她一把。明意侧头向身边的人道谢,只听见嗯一声,是个男声。脸朝着车窗外,一身的黑,是个带着眼镜的男生。    直到到达镇上的酒店,林月才姗姗来迟。来不及同她道谢,就急哄哄的安排同学回房间休息。临了,还仍给明意车钥匙,说等会送人回家。    明意来不及拒绝,又不能走,只能无聊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好几个可以回到家的时间都过去了,林月还是没下来。    寻思着该不该走的时候,瞥到一个身影向这边走来,一身黑。    是那个好心扶她一把的人。    “那个,是房间有问题吗?”明意看他手上拿着房卡,主动问道。人帮了她一把,她得还上。结果人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    她有点尴尬,不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感觉很不自在,只能低头假装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嗯 。”    好一会才有嗯声传来,她抬头,一张房卡出现在她面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嗯,很好看。    “我需要换一间房间。”    声音也很好听,冷冷清清,毫无杂质。房卡怎么动了?“啊?”她反应过来,“房间不可以吗?”    “不是,标间换成单间?”    “这样?”明意疑惑,她记得房间都是俩人一间的,俩个男生一张床?不好吧?“换俩间吗?”    “嗯,一间。”    “会不怎么舒服。”她低声实话道,不能怪她想入非非。    “嗯。”    “好,你等一会。”这年头果真,十个男人九个好基友。她拿着卡给前台,又问“不在同一层没关系吧?”    “嗯,可以。”    “可以了,给你。”    “嗯,麻烦。”    这个人话真少呀!只会说嗯吗?不怪明意多想,她总觉得这人“可以”、“麻烦”都是客气加上去的。    晚上8点,终于到家。    吃饭、洗澡、窝上床,开抽屉、拆香烟、点上。    “嘀”火起,烟燃。这一刻,明意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好女孩是不会抽烟喝酒的,但她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都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妈妈不知道,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像似人间仙境,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云湾镇坐落在山丛当中,有着“七分半山二分田,半分水路和庄园”地貌,作为古镇,最大的特色就是建筑了,清一色全是白墙粉黛灰瓦,映衬着碧绿的山峦,潺潺的溪水,总是格外的美丽。    早上七点,薄薄晨雾还未散开,街边店铺也未曾开门,清冽的空气吸进肺里还透着股凉意,青石板上哒哒的声音传来,只看见有灰色的身影从薄雾中走出来。    明意还将醒未醒,她是被抓来学习的。林月说为了好好答谢她,亲自带着她这位不像当地人的当地人游一游当地,免得丢了当地人的脸。    第一站,是宗祠,江家的宗祠。云湾镇是个宗族镇,江姓执牛耳,明意记得小时候 ,逢年过节都有许多人去江家大宅见宗长,很热闹,那个时候宗祠还不让她们女孩子进去呢。    林月若隐若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明意有些心不在焉,脚步放的很慢。    “姐姐,这门口的旗杆有什么寓意?”    有询问的声音传来,明意回过神,是两个女生。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这话是问她的,姐姐听的让她条件反射了。    “这个吗?”前面迎风招展的黄色旗子,高高的旗杆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帽沿,明意努力回想小时候大人怎么同她说的,好像是……“高官厚禄。”    是的,是高官厚禄,期望着自家的小孩都能做大官,吃上皇粮。    俩姑娘好像听的很有意思,拉着她,一口一个姐姐的求介绍,在明意绞尽脑汁的把自己能记得的都说尽以后,赶紧溜了出来。再下去,她真的要丢当地人的脸了。    汗颜呀?明意出来后抹了一把清爽的虚汗。    而此时的宗祠大门内,方俊笑的乐不可支。    “哈哈哈,哥们听到没,这姐姐人才呀,这话说的够艺术!”    一旁的王博也很很赞同,门口的石鼓是用来遮羞的,脚下的门槛是用来高攀的,头顶的门当是用来对户的,意思是和导游解释的差不多,但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喜感呢!    “王博,你说我去会会这姐姐怎么样?”方俊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高挑又白净。    王博投来一白眼,摇摇头,“你要飞了!”潜台词,兄弟你都要投向英佬的怀抱了,还想要露水姻缘吗?    “对哟,”方俊挠挠头,花心被点破,可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终于要毕业了,我留学,你保研,那你呢?”    墙角还在站着一个人,始终背对着,一身的黑。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仰头全神贯注的看着墙上张贴的族谱。    王博也好奇等着,他这个话少又经常不见人影的室友。久久没见回应,自己又再问一遍: “你呢,韩自谨,你毕业打算做什么?”    被提问的那个人终于转过身来,不急不慢的抛下两个字就走出去了 ,“嗯,工作。”    明意出来后,想找个石墩坐着,又想着恐怕形象不太好,就放弃了。干脆直挺挺的站在石阶旁边,看着对面的古戏台发呆。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转过身,一愣,是那个话少只会嗯嗯的男生。    “我看很多地方的戏台都是搭建在宗祠里面的,这里的戏台却搭建在外面 ,这是有什么讲究吗?”隔着眼镜,目光相接。    话是对她说的吗?是吧,这里就他们俩个人。    明意隐约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对方的镜面上,看不清他的眼睛,目光忍不住下移,棱角分明,嘴唇很薄。缓缓开口:“有的,讲究有的,怕扰了祖宗的清修所以改搭在外面。不过我们宗祠没讲究,原本也是在里面的,大修的时候才移了出来。”    那人点了头不讲话了,目光打量着前方的戏台。    明意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个词-身长玉立,以前总是不太理解用玉立来形容人到底是怎样的风姿。而现在她知道了,这个一身黑衣挺直站立的人,就如君子英英玉立。    夜深了,入夜微凉。    明意拖拉着拖鞋,边提着垃圾边打电话。    “嗯。我有好好吃饭,没呢,睡得早呢,我会照顾好自己。”夜晚楼下很静,怕影响到其他人,明意声音压得很小,带着点鼻音娇滴滴的回着话。    “好,妈妈你也照顾好自己,嗯,早点睡,挂了。”明意提了提一直没有放下的垃圾,率先挂断电话手机收进口袋里。    向前几步扔掉垃圾,还未转身,便看到拐角处有人走来,是个男人,个子挺高。咦?仔细一看,是他!夜深了他怎么在这里?    那人好像没有发现明意,径直走到街上,有辆车停在那里。还未走进便有一人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后车门,那人坐了进去。车灯微闪便开进浓雾中,消失不见,没有一丁点声音。    凉风袭来,明意眨眨眼,街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临睡了,才突然想到:貌似那方向出来只有一户人家 ,他认识宗长家?    夜深人静,一辆车在路上行驶。    “先生,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吗?” 驾车的徐天临问道。    “回酒店。”漫不经心的清冷声音从后座传来,身直笔领。徐天临透过镜子向后扫了一眼,不出声了。    他是武警学校毕业的,刚毕业就接到调令去B城。当时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雇主居然是个大学生。但是第二天,同行的其他人就被一一送离开了,只剩下他。他也不太清楚雇主是干嘛的,但是能调动在职的军人去保护,身份不言而喻。这几年相处下来,徐天临也知道了,自己这雇主年纪虽小,话也不多,但是决定的事情认真执行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