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沉吟道:“姑娘练这攻夫已有小成了要根除怕是不能。此功悍猛,本不宜姑娘家修炼。以后姑娘切不可再练此攻,多读佛经,精研佛理。于化解姑娘的内伤也有好处。”秦廷敬笑道:“佛法于化解这内伤有何助益?”方丈笑道:“佛法如水,少林诸般武功如舟。姑娘方才出手掌力雄厚霸道,却因不懂佛法,也就不能领会少林武功三昧,只把武功当成杀人伤人的利器。姑娘此般用心,功夫练得越精深,却背离武功本旨越远。所谓水浅而舟大便是如此了。”
秦廷敬又向方丈请教化解之法,方丈支吾着只说以后不可再练此功,要多读佛经。秦廷敬再三求教,连许灵儿都看出方丈有化解之法,却不便明说。秦廷敬也不追问了,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卢定天诸人去而复返,一个个脸色严肃的进入大殿中。卢定天目光严厉的扫一眼秦廷敬,释武故作威严的对秦廷敬说道:“秦廷敬,你三番五次闯我少林寺,当这里是零货市场吗?今天你既然进来了,就别想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秦廷敬看一眼卢定天,卢定天低下头。释武神气着,心底发虚,却往后退出去两步。方丈看释武诸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念声“阿弥陀佛”说道:“秦掌门乃是老衲请来的座上宾,释武师弟就好生送他下山去吧。咱们门户内的事情,咱们少林自己商议,卢掌门几位也别对少林门户内的事情指手画脚。”
释武说道:“以前你是方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眼下却得我说了算。”方丈微笑道:“历代方丈继承大宝行的大礼师弟都未行过,就自封为主持了吗?”原来少林寺寺规,新任主持方丈有一套繁琐的规矩礼节,行过这些规矩才算是正式的继任。释武这时才想到方丈所持的诸般法器,现披在方丈身上的那件袈裟,手中的那串楠木念珠,还有只有方丈知道放在哪里的一根达摩老祖手持过的一支锡杖,少林寺的镇寺之宝易经经和禅经。这些都在方丈手里,没有这些法器,他只能算个空头方丈。释武着急起来,拉着卢定天又去大殿外面商议。过一会两人进入大殿中,释武说道:“释润师兄本无罪过,咱们另请到一边去看管。秦廷敬你视少林如无物,今儿个再休想这样随便走出少林寺。”大家都猜出这是卢定天教的话,秦廷敬手握拳放在嘴上咳咳干咳两声说道:“我秦廷敬要离开,你那点道行怕还拦不住我。”方丈也双手合十的念佛说道:秦掌门是我请来的救我的,老衲誓与秦掌门同进退、共存亡。绝无临阵退缩之理。”
释武诸人蠢蠢欲动的,本来这些人一拥而上,任秦廷敬和方丈大师修为通天,也不可能敌得过这许多高手。但秦廷敬近来在江湖上屡次施展神威,声望正盛之时,在场诸人又都是亲眼目睹过的。听他这么说就已经浑身不自在起来,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卢定天又在释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秦廷敬抱拳道:“卢兄,你我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大家又都是相识的朋友,有话但请明说便了。”卢定天露出他那奸诈的笑容说道:“我说大家武林一脉,这样大打出手实在有伤和气。咱们有话好说。”释武接话道:“秦廷敬,你自己掂量掂量,我们这些人武功都是和你差不多,大家一拥而上,任你三头六臂能敌的住我们这些人联手进攻吗?不见嵩山朝阳宫里的大战?嵩山那十几位一等一的高手都给关岱宗那些人杀的一个不留。何况只你一个人?”释武结结巴巴的说着卢定天教他的话。
秦廷敬看释武气怯,也冷言说道:“鄙人拼着血溅当场,也要将你这莽和尚撕成八片。不信你大可一试。”秦廷敬说着,眼睛却看着卢定天。卢定天笑说:“武林一脉,和气为重。”秦廷敬打量释武那边的人,少林寺除了达摩院和十方禅院的首座弟子,余下的上了年岁的和尚们都在释武这边。嵩山派几个硕果仅存的长老也在场,余下的岭南剑派、湖广十来个大门派的成名人物。秦廷敬暗悔方才在大殿里只顾着说任中凤的事,没去外面。不然以他和方丈的身手,要离开少林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见释武身后那些人各个全身绷紧了,蓄势待发,就是摄于秦廷敬进来的名声不敢轻举妄动。大殿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有烛光忽明忽暗的摇曳着。方丈和秦廷敬并肩站在一起,紧闭着小嘴儿,盯着释武诸人,防他们暴起。两下里僵持了一顿饭的功夫,谁也不敢出手。释武焦躁起来,说道:“释厄师弟,去调派藏经阁那边的弟子们过来,让他见识见识罗汉金阵的厉害。”释武害怕的用罗汉金阵给自己壮胆子,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瘦和尚应命而去。起舞75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