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在浴缸睡着并不舒服,她的眉心一直是皱着的,陆承北低身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重了不少。
时浅迷糊之中失去重心,本能的双手牢牢抱着陆承北。陆承北呼吸一滞,然后快速把她放到离保姆间最近的一间卧房的床上。扯了被子扔她身上,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传来很细微的抽泣声。
他转头就看到时浅蜷缩成一团在哭,很轻在说什么话,大概是做梦又或者是因为醉酒的关系。
他狠了狠心,没有再向前走一步去听听她在说什么,他厌烦透了自己的情绪被她牵着走的感觉。这么多年,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被她牵着走,他对这样的自己厌烦透了,既然决定朝前走,就不必再拖泥带水。
他推门而出,所以没有听到,时浅说的是
“陆承北,我痛!”
睡梦之中,她感觉有只大手在她的腹部使劲掏着,拉扯着,五脏六腑都被拉扯得剧痛无比。她全身冒着虚汗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想了很久,才想起,好像是喝醉了,许凡带她来的欧晓鸥的家,到了之后,她就睡着了。
她赤脚走到外边的客厅,果然,见到欧晓鸥跟孟洵美躺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大概是有点冷,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相拥而眠,她怎么叫都叫不醒,也拖不动她们,只好回房,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们身上,然后自己跑去厨房坐饭吃。
是的,她又感觉饿了,胃里空荡荡的,想吃点东西。
欧晓鸥的冰箱可比脸都干净,她失望的想着,除了水还是水。只有在厨房抽柜里找到一包方便面。也行,有吃的就行。
一包泡面很快就做好,她吃到一半,隐约想起来陆承北好像来过?她搂着他还使劲往他怀里蹭?是不是在床上,她还哭哭啼啼来着?
应该只是做梦吧?她甩了甩头,又觉得不像是梦。
她快速冲到欧晓鸥的电脑旁,看监控视频。欧晓鸥有被害妄想症,家里安了监控。然后她便看到了,陆承北一脸嫌弃的抱着她从保姆间里走出来。似乎是她有点重,他不仅表情嫌弃,还非常吃力才抱得动她的样子。
重点是,她不仅使劲往他怀里蹭,还有两次试图想去亲他,被他嫌弃的避开了。卧室里面没有监控,她只能看到陆承北一脸厌恶的表情急匆匆甩门而走。
那厌烦的表情,时浅想她在房间难道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让他恶心成这样?
时浅看完监控认真回想,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痛的梦,然后痛醒了。她现在只希望自己在梦中,没有胡言乱语就好。
她吃完泡面,心满意足躺到客厅的地毯旁,紧挨着孟洵美睡。忽然觉得人的缘分还蛮奇妙,她们曾因为陆承北而成为死对头。现在同样因为陆承北,而成为知心朋友。任何一段关系,不管是好是坏,都不可能永恒不变。
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时浅在人际关系上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即便是与陆承北变成这样,她也从没有特别剧烈的情绪反应,或许正因如此,显得她过于冷静甚至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