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江让出院了,他也去了江州,没回老宅,而是直接去找了苏兰嫣。
那个时候,苏兰嫣已经成了苏氏的总经理,江让去的时候,她刚开完会。
看到江让,苏兰嫣有些惊讶,“你不是还有半个月才能出院的吗?”
“钢板拆了,我就出院了,不想待在那儿。”江让坐在苏兰嫣的对面,中间隔了一张办公桌,他朝着苏兰嫣笑了笑,“我要食言了。”
苏兰嫣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茫茫然的问他:“什么?”
“我们当初签了十年的合同,这才四年,我要毁约了。”江让说。
当年江让跟苏兰嫣回苏家之前说好了的,苏兰嫣找人教江让商场上的所有事,提升他各方面的能力和支持,之后江让要为苏氏工作十年,分文不取。
四年前,江让学得差不多了,也开了自己的公司,他的账和苏兰嫣的账从来都是分开的。
苏兰嫣盯着江让看了一会儿,又问:“你要走?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
“你怎么找?这个世界那么大,他走了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可能去任何地方。”
“那我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江让在笑,尽管他不知道慕羽在哪儿,也没有慕羽的任何联系方式,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找到的。
至于跟苏兰嫣的合同,他也已经想好了,“至于违约金,盛世和我在云城的两家公司,还有我在江州的房产,全都给你,应该差不多了。”
他只想去找慕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苏兰嫣抿了抿唇,她知道,劝江让是劝不动的。
尽管要找到慕羽,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堪比大海捞针。
可是江让很倔,他想做的事,别人劝不住。
沉吟片刻,苏兰嫣打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是当年她和江让签订的合同。
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苏兰嫣突然笑了笑,“嚓”的一声,把合同撕成了两半。
然后再撕,直到把那份合同撕得粉碎。
“你帮了我很多,这份合同,不需要了。我会放消息出去,说我们性格不合,已经离婚了。”把已经成了碎沫的合同扔进了垃圾桶,苏兰嫣深吸了一口气,“去找他吧,你比我命好,有一个人豁出了一切爱你。”
江让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了办公桌上,那是他和苏兰嫣的婚戒。
这枚戒指,苏氏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就摘了,原本戴着戒指的地方多了一个刺青。
是慕羽的名字。
江让起身,朝着苏兰嫣浅浅的鞠了一躬,“谢谢。”
苏兰嫣摇了摇头,“不管到了哪儿,记得报个平安,我和沫沫会担心你。”
这七年,他们懂得彼此的苦,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却有亲情。
他们是陪着对方从最难捱的时刻熬过来的,懂得对方的每一分苦,每一分无奈。
“好。”江让答应了,却还是有牵挂,“萧远和孟昕……”
“孟昕还是我的助手,萧远会是我的司机和保镖,我不会亏待他们。”
江让放心了,又跟苏兰嫣说了声谢谢,然后问了苏兰嫣有什么打算。
苏兰嫣的打算很简单:“好好管着公司,好好把沫沫抚养长大,好好教她,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
“不找个人一起过吗?”
“不找了。”苏兰嫣笑了笑,像是冬天里开在盛雪天的梅,迷人又冷傲,孤寂又苍凉,“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你那么好命。”
江让没有再说别的。
跟苏兰嫣道了别,他转身想走,却在这个时候,苏子沫刚好进了办公室。
好久没看到江让了,苏子沫兴奋得张着双臂,“爸爸!”
江让蹲下来抱着她,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以后要叫江叔叔啦。”
亲了亲沫沫的脸,他嘱咐说:“好好听妈妈的话,叔叔走了。”
沫沫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面全是疑惑,她都来不及问称呼的转变,就问:“爸爸要去哪里?沫沫好久都没见爸爸了。”
江让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叔叔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把他惹生气了,要去哄他。”
他没有跟孟昕和萧远道别,只是把公司都交给了信得过的人管理。
经济条件还是要的,等找到慕羽了,他想给慕羽最好的。
他不会再让慕羽受委屈了,任何委屈,一丁点儿都不行。
江让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无声息就离开了,他只带了相关的证件,手机,银行卡,背了一个包,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他从国内开始找,他不去大城市,他去那些边缘的小镇,他想,慕羽应该不喜欢繁华的城市。
慕羽毕竟曾经是公众人物,认识他的人多,为了不给慕羽造成困扰,江让用很原始的方法找,他不给别人看慕羽的照片,不跟他们说慕羽的名字,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比划着慕羽的身高体型,一次又一次的说着慕羽的年龄和大致的长相,问当地人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刚开始,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苏子沫寄明信片,几个月以后,他就断了消息。
苏兰嫣没有了他的消息,苏子沫也没有,孟昕和萧远更没有。我看书k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