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就敢当,你勾引有妇之夫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程宇嘲讽道。
程良早就觉得这个儿子不听管束,如今挣了点钱就更要翻天。心里本来就潜藏的厌恶被女人这么一煽风点火,更是上升到了极点,“你给我住嘴!”
说着,他举起手就想扇程宇耳光。
“够了!”赵慧娘嘶声力竭地喊道,“不要吵了,”她痛苦地捂着脸,“和离,程良,我要跟你和离!”
和离,乃是夫妻双方协定后和平离婚的意思。赵慧娘做出这个决定是极其不容易的,纵然已经心痛犹如万箭穿心,她还是得出于种种考虑,选择好聚好散,二十年的青春和付出,都随着这两个字烟消云散。
院中一时间安静了,程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发妻,一时间仿佛还不能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旁边的女人怕他反悔,赶紧表态,“和离好,两不相欠,再好不过,和离书有带来吗?”
程宇知道这女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也一样,他从怀里拿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和朱砂,递给女人,“按个手印就行了。”
渣男贱女配成双,就让他们互相祸害去吧。
女人一把夺过,让程良赶紧看,“看看都写了什么,房屋财产怎么分割的,你可别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程良低头看向和离书,一字一句念到:“程良与原配赵慧娘夫妻情尽,以此和离书为凭,今起各自安好和平离婚,家中只余旧房三间,铜钱八百,统统归程良一人,独子程与随赵慧娘生活”
念到后面,他念不下去了,除了儿子,赵慧娘什么都不带走,也没什么可带走。
女人也知道程家穷,毕竟程良的工钱都在她这儿把着呢,所以也不期望能分什么好东西,三间旧房也不错了,将就吧。、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程良的手按下指印,然后看着和离书上鲜红的朱砂印笑道,“早这样和和气气多好。”
和离书一式两份,女人替程良收了一张,另一份则回到了赵慧娘手里,她不识字,只低头看着上面的两个指印默默流泪,但这一刻再如何心如刀绞,她也不能再向前方的男人倾诉,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程宇却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平静,“你无情,我做儿子却不能不孝,虽然和离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我程宇从此往后跟着娘走,但待你年迈无力以后我还是会尽作为人子的赡养义务。”说着他脸色变得漠然,“从这一刻起,你跟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家人,程家院子该带走的我们都带走了,剩下的你自己回去处理吧。”
说完,程宇扶着赵慧娘转身离开,程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走远,脸上有渡过难关后的轻松,也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
女人得意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慧娘听到她唤那一声阿良时本能地想回头去看,却被程宇出声阻止了,“娘,别回头,从今天起你要为自己而活,该后悔的也是他不是你。”
离那庄子渐渐变远,赵慧娘终于忍不住心中悲痛,跌坐在路旁啜泣出声,程宇哀叹一声,蹲下身来安慰她,“娘你还有我呢,儿子永远跟你是一条心的。”
赵慧娘嫁为人妇任劳任怨二十年,最后也就剩他这个儿子,听了他的话顿时哭声更切。
母子两只顾着抒发悲伤,竟然都没有发现来时三个人现在少了一个,还是远远听到有孩童惊慌的喊叫声后,程宇才反应过来,“哎呀,程安呢?”
赵慧娘擦着眼泪站起身来,左右一看果然程安不见了,连忙说,“是不是还在你爹,他那里没跟出来,你快去看看。”
“不对,我们出来时他就没在,”程宇眺望着孩童们聚集的方向,发现河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下扑腾,他脸色一变赶紧大步往那边跑。
河边,一群半大孩子围在河岸上急得团团转,“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幽深的河水中,程安起起伏伏挣扎不止,水面不断淹没他的视线,天上的太阳变成一块模糊的光团,忽近忽远地跳动,他想张口呼救却反而大口呛着水,恍惚间,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哭泣着呐喊:阿爹,哥哥,快来救我。
更
周日、周一休息,周二见,记得按爪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