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神龙堡喜气洋洋,蕊儿和银铃为金铃整理着头饰,“我这妆会不会太浓了?”金铃照着镜子紧张不已,“你们说是我手上这对耳环好看,还是我现在戴的这对好看?”“别担心,你今天是最漂亮的!”银铃有些没精神的说,“你现在戴的这对儿比较好!”蕊儿比较了一番后给她出着主意。“我也这么觉得!”金铃满心欢喜的放下手中的耳环,蕊儿觉得银铃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的问:“你这两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郎中给你看看?” “没事,只是想到金铃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傲龙在一起了,替她高兴有些没睡好罢了!”金铃握住银铃的手:“对不起!这几日冷落你了!”银铃用手指轻戳着金铃的头道:“傻丫头,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你自小就认定了傲龙,如今能随了心愿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放心,到时候姐姐给你物色一个好的!”银铃笑了笑:“好好,我去看看喜床铺好没!”走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当银铃醒来时,只看见黑着脸的沈浩星坐在一旁,司徒聖跪在地上,金铃和蕊儿都表情复杂的站在角落里。见她醒了,秋郎中让霜儿将她扶了起来,银铃有些无措,“爹?”沈浩星猛的一拍桌子:“看看你干的好事!”银铃不知自己何事激怒了父亲,吓的忙跪在了地上。“你说!你腹中的孩子可是他司徒聖的?”闻言银铃惊讶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司徒聖低着头一直在努力回忆与银铃相处的几月,但是一直在酗酒的他几乎想不起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此事与他无关,他喝醉了根本什么都不记得,是我自己愿意委身于他!”“混账!”沈浩星怒不可竭,“爹!”金铃连忙拦住沈浩星,“银铃做事情向来比我有分寸,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司徒聖连忙道:“前辈,此事皆因我而起,虽是酒后乱性,但是我司徒聖也是知书识礼之辈,事情既已至此,司徒聖定当负起责任,还请前辈莫要怪罪于她!” 银铃双眼含泪的看着司徒聖。金铃也忙帮腔:“爹爹,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您就成全他们吧!”沈浩星看着楚楚可怜的银铃心下也是不忍,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等金铃的婚事办完,我随你们前去司徒家将此事了了!你们都起来吧!”门外传来鞭炮的声音,“吉时已到,我送你出去!”蕊儿为金铃盖上了红盖头,和霜儿一起将金铃扶了出去。 一直到礼成司徒聖和银铃都没有出现,蕊儿坐在角落里自饮自酌,她有些理不清楚自己,只是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她明明有机会解除她和司徒聖兄妹的这层关系,这样一来她便可名正言顺的和司徒聖在一起,但是她犹豫了很久却迟迟不敢道破,又或许是不愿道破?如今司徒聖要娶银铃,她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她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心中始终有些不畅快。 子昂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看蕊儿一个人在角落里伤心,以为她对傲龙有了感情。于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蕊儿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直到她失神的流下了眼泪,他终是坐不住夺下了她手里的酒。“你醉了,别喝了!”蕊儿回过神来,看了看沾有泪水的手,“不是说,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我却依然清醒?”“那是因为他不是值得你伤心之人!”蕊儿自嘲的笑了笑:“呵,也对,那个人终究不该是我!” 从霜儿那听说了司徒聖和银铃的事情后,尤金匆匆赶来寻找蕊儿,“蕊儿,你没事吧?”以往这种时候蕊儿都会向尤金撒娇,以舒缓自己的心情,蕊儿脸上挂着泪水朝尤金笑了笑说:“没事!”“你!”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蕊儿用衣袖随意的擦了擦脸,“我累了,想睡了!”也不等尤金回答便独自离去。 因银铃身体虚弱众人又在神龙堡逗留了几日,东方亮和梅夫人决定离开神龙堡另觅世外桃园,因东方亮余毒未清,秋郎中让霜儿陪在二人身边,司徒蕊儿决定让尤金跟随前往。尤金知道蕊儿是故意想要让自己离开,虽心有疑虑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已不能保她周全。 终于要回家了,蕊儿看着车外的风景有些感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十分想念自己在家时的感觉,幸福而又安心,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思绪还未收回便已经到了,蕊儿跳下马车不解的说:“怎么关着门?难道爹又出远门了?”“平时不也会留个守门的么?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司徒聖也觉得有些奇怪,蕊儿赶紧小跑着前去叫门。 蕊儿用力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被眼前的情景惊的呆在原地,不算小的院子到处是鲜红的血渍和躺倒的尸体,司徒正仁双目紧闭的躺在院子的中间,一名男子背对着大门站在他的身边。“爹!”蕊儿看见地上的司徒正仁连忙跑了过去,却发现虽然还有余温却已经没有了呼吸,“爹,爹!郎中!郎中!你快来!快!”蕊儿一边用力拉扯着司徒正仁一边哭喊着叫秋郎中救人。 古鸿轩阴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蕊儿,心情极度不好!他居然被人算计了!“这是你干的?”司徒聖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问,“我说不是,你信吗?”古鸿轩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蕊儿,“那就看你的解释是否合理!”司徒聖终究愤恨难平的向古鸿轩扑了过去,古鸿轩反手就是一掌将司徒聖打倒在地。沈浩星飞身将司徒聖护在身后,亮出他的九节鞭,古鸿轩见对方亮出兵器,心中更加不快立刻与沈浩星缠斗了起来。“古鸿轩!”眼看沈浩星渐渐落了下风,司徒蕊儿出声喊住了古鸿轩。 古鸿轩冷着一张脸看向司徒蕊儿,“如果凶手不是你,今天你伤了他们也就随了奸人的心意!”闻言古鸿轩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些,“我不过比你早几步进了院子,今日之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便飞身离去,司徒聖还想要追被银铃死死抓住。 小小的镇子出了灭门惨案衙门十分重视,派了王捕头带着整个衙门的捕快前去勘察,确定除司徒聖和司徒蕊儿外无一幸免,至于被灭门的原因便不得而知。王捕头将勘察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聖等人,银铃再次确认道:“能确定这些人都是死于什么兵器吗?”“现在还不能断定从形状上来看似是刀,但是从宽度来看又似剑!” “如此说来,凶手有可能真的不是古鸿轩!”沈浩星想了想说,“罗刹教教主古鸿轩一向用的是幽冥鬼掌,而且他常用的兵器是一把软剑,若是他用软剑行凶,那么伤口必然不是这样的!”“那凶手为什么要故意陷害他?”众人一阵沉默。“此事与古鸿轩绝脱不了干系!”司徒聖愤恨的说,蕊儿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双目空洞,泪水早已流干。 老宅是不能再住了,司徒聖另置了一处房产,又在衙门的帮助下操办了后事。司徒聖和蕊儿商量着要为司徒正仁守孝三年,沈浩星一听心下不乐意了,“为父守孝虽是本分,但是银铃腹中的胎儿却等不得三年!你难道要一直委屈银铃吗?”“这,晚辈并无此意,只是事出突然,委屈银铃也是无奈之举!” 两人争论一番互不相让,银铃也不知道该帮谁只能选择沉默,一旁的蕊儿终于听不下去了,“可否听我一言?”蕊儿舒了口气道:“家中遭此巨变,大哥想要为爹爹守孝乃是大义,银铃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需要正名亦是大事!我有一折中的主意,你二人且听听。爹爹一人将我兄妹二人抚养长大,我兄妹二人皆需为他守孝三年,乃是身为子女的本分,就由我先为父亲守孝三年,兄长可在这三年内娶妻生子,等到蕊儿孝期满了大哥再为父亲守孝三年,如此一来等于孝期六年!爹爹在天之灵亦会感到欣慰!” “好计策!”沈浩星颇为满意,银铃愧疚的说:“若是如此,只怕是委屈了妹妹!”“说到委屈,姐姐才是委屈,虽是明媒正娶,却不能大肆操办。”司徒聖还是觉得不妥,经过蕊儿再三劝说后终于答应了下来。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蕊儿以有孝在身为由搬了出来,和秋郎中在墓园附近找了个院子暂住。秋郎中仿佛把他的草庐搬了过来,整日将自己埋在草药里,蕊儿每天都去墓园,一去就是一天。“今日司徒聖大婚,你真的不去?”秋郎中翻看着簸箕里的草药问,蕊儿捣药的手顿了一下,“我有孝在身,还是不去了!”秋郎中也不再说什么,蕊儿将捣好的药交给了秋郎中,又向墓园走去。这一年她总觉得过的那么的不真实,也许当初自己和司徒聖离开家就是一个错误,她甚至在想自己当初跟着司徒正仁回来是不是也是个错误。她坐到雁娘的墓旁,轻轻的靠了上去,就好像和雁娘并肩坐着一般。 当秋郎中被十几个鬼吏团团围住时,他心中已知不妙,他已试了几次都未能脱身,蕊儿现在恐怕要比自己的处境更危险。几枚毒针射了出去,撂倒了三四人,又有人补了上来,秋郎中一皱眉,照这样下自己也支持不了多久。见他分神一名鬼吏向他扑了上来,他侧身让开,刀锋划破了他的长袍,心中一阵不爽,一把毒粉撒了出去,看了看剩下的人心下算计着要用什么□□一次搞定。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挡到他的面前,发如墨身似松,结实的后背将秋郎中护了个严实,也不说话抽出佩剑将离他最近的两名鬼吏斩于剑下,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放倒了最后一个鬼吏后,骆天骐将宝剑收入鞘中,回头看了秋郎中一眼,“没事吧?”“不好!”秋郎中连忙向墓地跑去,却早已没有了蕊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