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叹息一声道:“如今投降他们皆非良策,依照微臣的意思,不如与曹军死战,益州多山环水,又有大将数名,那曹军定难攻克,况且益州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岂是曹军能够撼动的,就算有所失败,要么退居西越,要么投靠刘皇叔,何必要与曹军为伍,其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对大汉不敬呀!”
一番话慷慨激昂,群臣不敢与之反驳,唯独张松不服气,上前辩解道:“子初何故执迷不悟,盲目至此耶!自何进董卓造逆以来,天下大乱,当初若是袁绍胜了,定然是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换做刘皇叔难道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没能挟天子,便以曹贼称呼,若是他们入驻京都,难道不会行曹丞相之事吗?天下如此,人人自危,且人人自保,丞相这般做法乃是顺天应人,大汉四百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丞相以一力辅之,功盖寰宇耶,子初何故说他势窃大汉呢?”
刘巴无言以对,众人渐渐倾向于投降曹丞相,而且他们心中都明白,这次表面上投降曹丞相,实际上是投降曹冲。
由于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愿开诚布公,只好由刘璋先开这个口,毕竟有些事情总得有人起个头,于是乎,刘璋有些低声地问道:“曹冲为人如何?”
这就意味着他要投降曹冲,而且和汉中张鲁的想法一样,那就是不忍百姓受苦,投降曹冲做一富家翁也足矣。
董和偏向于投降曹丞相,今见主公这般询问,便缓缓答道:“启禀主公,若是不放心,可遣使者前往观望也。”
“我听闻曹冲已经前往梓潼郡,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了,主公可派使者前往,若是曹冲以礼相待,为益州百姓着想,那么投降便不会有错,益州沃野千里,须择一良师,否则便是残害百姓也!”
刘璋略微同意地点了点头,张松欲要见曹冲,不等其他人开口,便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微臣愿往!”
“好,你可遣好礼相送,且看曹冲为人如何,今日议会到此为止,诸公若有什么疑问,可明日再说。”刘璋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乏累地向着后殿走去。
刘璋刚刚离开,刘巴便有些无奈地说道:“诸公,黄权定然不愿投降,吾等这般议事,不与李严诸公商议,事恐不成也。”
这会儿法正看的很透彻,颇为低声地说道:“益州乃是天府之国,如今却一正主,曹冲若是仁者,百姓自然拥戴,吾等也不算背主求荣也。”
诸公颔首,各自散去。
张松回到府上,备了许多厚礼,准备前往梓潼郡,可是整整三辆马车,除了金银布帛,还有许多特产,可谓是异常丰厚,就像是朝见大汉天子一样,这般招摇,恐怕会有不测也,益州多山多水,盗贼亦是不少,若是被截杀,岂不是功亏一篑!
因此看着这么多的东西,张松反而有些不想去了,他坐在庭院内,看着货物,不觉叹息,那侍从还在不断地往车上装着礼物。
张松见状,当即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看着货物不在往车上装去,张松心中好像一块石头落下了,他心中暗自想道:“这般前往肯定不行,如此之多的礼物,未免有些谄谀之心,还需良策才是。”
正在张松左思右想之际,法正却来求见,他看到满院子的货物,又看了看张松愁眉苦脸,瞬间明白其中缘由。
不等张松起身迎接,法正便笑道:“如此之多,张公也心烦意乱乎?”
自己的心思被法正一语道破,不免有些尴尬,张松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此举未免有些兴师动众,阿谀谄媚之状,万万不可呀,先生前来,定有良策,还请先生不要拐弯抹角,助我一把才是。”
法正笑了,淡然地说道:“送的东西即方便又能打动人心,这样的东西可不算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