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流,暴雨,雷暴,天气变得更加恶劣,天空一片深黑,岚云儿看着龙君尘和青平二人开车离开,咧开嘴笑了笑,知道面对化神境的强者,自己除了死没有任何出路。
他望着渐渐在狂雨中消失不见的汽车,然后沉默着,紧抿着嘴唇,返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脚下缓慢地溅起,那些死灵军慢慢缠绕着岚云儿,浓腥的黑血缓慢地溢出,都暂时地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墨色里岚云儿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像是大海里面银色的飞燕,燕子虽然轻盈,却终究会被那滔天巨浪给吞噬!
岚云儿在那银涛狂流的吞噬之下,体力渐渐透支,他突然闷哼一声,短刀折断,背上忽然涌出鲜血,他坠落下去,落在狂流雨幕当中,被那银色的海浪吞噬而去!孔乙从岚云儿的背后拔出悲天剑,脸上露出一阵狞笑,雨水将上面的血迹很快冲刷掉,他有些不满地看着那群鬼影一般的海流,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一帮子废物,可别让那家伙查到乌丸别院里面的秘密了,快给我追!”
龙君尘坐在车上,眉心紧锁,黑色的汽车像是一条黑色的猛兽行驶在狂流雨夜之中,雨下得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好在周围有树木,还能依稀判断大致的方向,开了不知道多久,青平逐渐放慢了车速,长满野草的土路歪歪斜斜延伸到树林深处,周围没有装路灯,隔着稀疏的树杈依稀能看到远处有一栋深灰色的建筑。
龙君尘知道到了目的地,车前脚停稳,他后脚就打开车门,飞快地下了车,吩咐青平在车上等他,一旦有情况,立马把车开走,他自己有办法脱身。龙君尘这么说,也是出于无奈,现在他已经被那伙人盯上了,那群人乃是堪比化神境的恐怖存在,别说青平能够脱身了,连他自己估计小命都保不住,他可不想让这些无辜的人陪自己送命。
龙君尘摇晃了一下脑袋,甩开了那些繁复的心绪,雨似乎终于是小了些,龙君尘顺着那条泥泞的土路一路小跑,来到了那座传说中的乌丸别院面前,只见整个宅院被深灰色的高墙包围,出入口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朝两边打开,门上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门是开着的?龙君尘没有心思去计较为什么门是开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去。
乌云压顶,天空透不过一丝光,雨落下来,似乎让人有些窒息,龙君尘来到了乌丸别院的旁边,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些建筑已经荒废了很久。房门上挂着生锈的锁链,窗户上玻璃早已碎裂,顺着缺口向内看去,屋里堆着破烂的家具和垃圾,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其中穿行。
他动作很轻,害怕这里面万一真的有人埋伏自己可就危险了,到时候前有狼后有虎,那自己真的插翅难逃了。
他走上台阶,两边墙壁的颜色慢慢变深,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气味。来到了乌丸别院里面,龙君尘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深入走廊,龙君尘一直觉得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在裂开的地砖里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尸体,虫子的尸体血肉翻飞,有几只的血液似乎还没有凝固。
这乌丸别院多年没有住人,不可能是杀虫剂之类的东西,嘶,这些小虫子是怎么回事?有的小虫子似乎还在蠕动着。
他背靠墙壁,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点也不敢大意,手机发出的亮光将乌丸别院里面的场景完完整整地照射了进去,龙君尘看到这房间里面的场景,吓得瞬间张大了嘴巴,他见过恐怖场景,但是这么渗人,这么从心底里透出寒意的,这乌丸别院,是第一次。
几年前灭门案的凶案现场根本没有被处理,只是在外面简单地拉了几条防护线,这有些凄惨的场景,就这么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龙君尘看着墙壁上那一道道刻入墙体深处的划痕,不由的抓紧了手中的手机,从另一侧抽出了雪中悍刀,雪白的刀握在手里,让龙君尘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
乌丸别院的建筑风格很特别,只有一个楼道口,而且靠近大门右侧,这就导致左侧的走廊看起来格外的幽长。整个大院是一个独立的大别墅,但是却只有一个门,里面漆黑一片,走在其中,后背发冷,就算贴着墙壁也很没有安全感。龙君尘拿着手机走在漆黑的楼廊里,两边的房门半开着,很多已经烧的变形。忽然,在他的眼前有一个黑影闪过,黑影一闪而逝,龙君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了,龙君尘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刚刚究竟是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有人。
龙君尘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与周围呼吸的流变保持一致,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堆积的杂物,慢慢走进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房间里。破烂狭窄的房间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顶层似乎漏雨,屋内潮湿密闭,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本来气派无比的大院变得狭窄,变得压抑。
龙君尘屏住呼吸,在这偌大的乌丸别院里面搜寻了半天,却是毫无收获,除了被大火焚烧地一干二净地焦黑外,什么也没有,忽然,他眼皮一跳,那个黑影似乎又出现了,龙君尘这一次捕捉到了黑影的动向,像是一条狩猎的豹子一般冲了出去,那个黑影领着龙君尘在乌丸别院里面七拐八绕,就在龙君尘快要追上那个黑影的时候,黑影遁入一个拐角,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东西!?”龙君尘心头惊愕,却是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办,黑影消失的地方位于一个拐角,拐角直直通向地下,这地下也不知道有什么,龙君尘想了想,觉得那黑影身上全是死气,应该不是活人。
心头这般想着,龙君尘飞快地拿出了一张随身携带的暗紫色符纸贴在自己的脑门上,从指尖弹了一缕朱砂,在符纸上飞快地画了一个“护”字,口中急急念道:“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