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道上的行人都在忙着自己的生计,谁也没有在意路过的小胖子。石保从也很享受这种没人关注的平淡生活。
一路走着,石保从心情颇佳,见街边小贩卖的大白梨,顿觉口渴,伸手想拿,可刚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咧嘴一笑,毫不客气地抓起一个最大的在身上随便蹭了蹭,张开大嘴就咬上一口。
“甜!水灵!别说,这天然有机的就是好!”他边走边吃,也不管商贩惊愕的眼神,大跨步向前。
身后的小贩刚要出声呵斥,田不悔凑了上来把两文钱塞到了小贩的手中,并低声喝道:“你想作甚,也不看看这小郎君是谁,瞎了你的狗眼”
“他娘……”商贩瞪着牛眼,张口就想骂娘,可一看这人的穿着,怒容瞬间就变成了笑脸。之前那小黑胖子他认不得,但眼前这人左胸前绣着的石字烧成灰也认得啊。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郓州土皇帝的门子同样是惹不起的主儿,连忙笑着又往田不悔手里递上了一颗白梨。
田不悔用手颠了颠,满意地冲商贩点了点头,扭头追石保从去了。
石保从一圈又一圈把郓州逛了个遍,瓦舍里但凡碰到有打把势卖艺的更是要上前观摩一番,吆喝两声。见到喜欢的,他大手一挥喊道:“赏。”田不悔就要屁颠屁颠地上前给钱。
一个时辰下去,新奇的玩意看的也差不多了,他两条腿实在走乏了才回头对田不悔说道:“晚上我们去哪啊。”
田不悔傻了,搞了半天衙内这是瞎转悠呢,这几里路走的,腿都要断了,可嘴上又不敢埋怨,笑着说:“衙内您又忘了,今儿个城西外七里的厢兵羽字营啊!要不咱叫个马车过去?”
“啊?那你不早说。要知道是城外,我在城里瞎转悠什么啊!马车就免了,走着去吧,正好减减肥!”
田不悔不知减肥为何意,但听说还要走,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可又不敢表露出来,这回学乖了,跟在身后不时地提醒着方向。
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石保从突然想到晚上的义兄弟们一个都不认识呢,赶紧问道:“对了,今晚来的兄弟们都谁啊?我这脑子差不多都忘光了。”
田不悔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双快嘴上下翻飞,就差把人家祖宗十八辈给讲出来了。
原来这些人的家族都是依附在石守信这棵参天大树之下的,说来说去都是在这郓州一亩三分地内有头有脸的衙内。其中有节度掌书记的大郎李宏达、天平军兵马都监家的王军雄,州兵马都虞侯之子张晨飞、司理参军的小舅子金文浩。
石保从听罢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不就是郓州一帮衙内们的聚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