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天才刚刚亮,宋父宋母本还在睡觉,被宋耀祖的哀嚎吵醒后,连忙跑了过来。
宋母看着宋耀祖痛苦的样子,哭喊着就扑在他的身上,“我的耀祖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别吓娘啊!”
宋耀祖被压的脸色更白了,宋小鱼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宋父这才注意到她,见她咧着嘴笑,气的上手就抽了她一巴掌。
宋小鱼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宋父虽然平时好吃懒做的,但毕竟是男人,手劲也不小,这一巴掌打下来,还是挺疼的。
“你弟弟那么难受,你还在这边笑,白眼狼一个,耀祖不好了你能好?”宋父冲着宋小鱼吼道。
宋小鱼摸了摸被打的通红的半边脸,嘴唇抿的紧紧的,原主就是每天都被灌输这样的思想,才生成了窝囊的性子,被这一家人磋磨致死的。
她是白眼狼?原主为整个宋家的付出,他们三人加起来也及不上,就这样还被骂白眼狼,没落着一声好。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为原主感到可悲。
她这一生短暂又失败,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
她原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穿越之后却是有些相信了,若不然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到前世,宋小鱼的眼角突然有些发热,她穿来了这里,不知道带原主会不会代替她穿过去呢,如若没有,爸爸妈妈又该有多伤心呢?
所幸她还有个弟弟,希望弟弟的存在,能抹平两人心中的伤怀吧。
她的思绪渐渐回转,宋母一直在哭喊,宋父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以为她是怕了,变本加厉的想再抽他一巴掌,但却被宋小鱼灵活的避开了。
宋父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敢躲,他撸了撸袖子,气的就要上来踹她,宋小鱼是傻了才会老老实实的站着让他踹。
她灵活的避开后,一个侧踢就把宋父放倒在地,宋母被她的举动吓得停止了哭喊,但随即就尖叫着上来要扯她头发。
“你这个小贱蹄子,他是你爹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宋小鱼被吵得头疼,气愤之下一个横踢,好了,世界安静了一刻呢。
此时的宋耀祖终于缓过来了,他抖着手指着宋小鱼道,“爹、娘,宋小鱼她疯了,我这个样子就是被她踹的!”
宋耀祖就是宋父宋母的命根子,是他们的逆鳞,两人气的直接朝宋小鱼扑过来,与她扭打在一起。
宋父宋母平日里好吃懒做的,根本就不是宋小鱼的对手,她对付起两人来游刃有余。
她下手极狠,每一招都往既不耐痛又不易看出来的地方下手,宋父宋母根本承受不住,连连哀嚎。
一旁的两户人家的汉子见状连忙上来帮忙,宋小鱼一人对付几个男人,虽有些吃力,但还算应付的过来。
因着这边的动静,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对着宋小鱼指指点点的,最终还是一个大婶冲上来把她拉下去了。
这位大婶也是宋家村的,与宋小鱼他们家算是还没出五服的亲戚,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性子极为和善,她知道宋小鱼一直被磋磨,时常会送一些旧衣裳啊或是粗饼子给她。
虽然都不是些太好的东西,但大婶家里也并不富裕。原主对她一直都很感激。
“你让婶子说你什么好呢?之前吧,憨的不行,被折磨成那个样子也不吭一声,现在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开始打你爹娘,这要是放在前朝,不孝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婶也不是说让你去孝顺他们,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早该死一万次了,只是你还是太嫩了些,听婶子的,有什么事也不要闹到明面上来,若不然你还要不要名声了,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大婶拉着她的手接着道,“你看看刚才那些围着的人,全都是指责你不孝的,他们才不管那两个杀千刀的怎么磋磨你呢,你不孝就是不行。”
“你现在这样也好,之前的性子就是太软和了,但以后要注意不要再像今儿这样鲁莽了,你一个姑娘家的,要是性子不刚强起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大婶掏心掏肺的交代了她许久,宋小鱼心里有些暖暖的,自穿过来后,她看清了宋父宋母他们的嘴脸,心凉了半截,这会子听着这大婶絮絮叨叨的,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感动。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好心人的。
这次是她考虑不周了,她虽然不怕他人的闲言碎语,但在这个男尊女卑、孝顺比天大的时代,她这个举动在世人眼里就是不对的。而有时候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去对抗整个大环境的。
她本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去反抗这个时代的心,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待人群散去后,宋父宋母虽对宋小鱼还是没有好脸色,但也没再对她呼来喝去、动辄打骂。
实在是被她刚才一打多的举动给惊到了。
包括宋耀祖在内,三人看向宋小鱼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惧意。
宋小鱼对现在的状态很是满意,只要不来招惹她,她也懒得找他们的麻烦。
只是宋家三人实在是太恶心了些,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些什么来,她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他们从北地一直往南跑,带的干粮也早就吃完了,现在刚刚走到南方,路上的时候一直靠野菜野果充饥,宋小鱼会打猎,有时候运气好了还会打些野物给一家人解解馋。
只是虽是宋小鱼打的野物,最后她却吃不上一口。
今儿个宋小鱼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而且她刚刚穿过来,心里正乱的不行呢,也懒得去寻吃食。
宋家三人都是外厉内荏的,见状除了撇撇嘴也没敢说什么。
半上午的时候,一行人就开始赶路了,一直走到天擦黑才停下来,晚上的时候,几人都各自找了块石头靠着睡,宋小鱼也有模有样的寻了块平坦的石头躺下来。
她今儿个只在路边摘了两个野果子吃,腹中空空的,有些睡不着。
不光是因着饿的缘故,今儿个宋父宋母好像再秘密商量着什么,两人时不时的朝她瞥一眼,眼神闪烁,另宋小鱼很不舒服。
直觉告诉她,他们在算计她。
现下是秋日,有些冷,宋小鱼抱紧双臂靠在石头旁想了大半夜,最终决定要离开宋家。
反正逃荒到南边后,官府都会统一给立户籍的,大不了她立个女户是了,虽然可能也不怎么安稳,但也比和宋父宋母待在一起强。
宋小鱼不怕他们恶毒,但却怕他们又蠢又恶毒,她虽自信可以制服他们,但每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她不光需要时时刻刻的防着自己被算计,还要忍受那令人反胃的恶心。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代孝顺大过天,为人子女的,无论父母怎样对自己,都不能反抗。这一点另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离开他们。
她有力气,也会些功夫,寻常不会有什么人事她的对手,是以一个人走也还算安全。
下半夜的时候,宋父宋母和宋耀祖都睡熟了,宋小鱼蹑手蹑脚的走到宋母面前。
她知道家里的银子一直都是宋母管着的。
宋母身上穿着半旧的麻衣,宋小鱼实在是有些佩服她藏钱的功力,她翻了许久都没翻到,最终还是在她□□处找到的。
没错,就是在裤子裆部,她在裤子里靠近裆部的位置缝了一个小口袋,银钱就缝在里面。
宋小鱼小心翼翼的把线头拆开,里面的二两银子她一个铜板都没给他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