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韫知打开了卧室的灯，坐起身看着裴微问道：“怎么了？”

裴微：“我做噩梦了……”

方韫知目光一柔，裴微现在到底还是小孩子，虽然看得见鬼魂，但应该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她出声哄道：“别怕，梦都是假的，不会伤害你。”

裴微走过来，娴熟地钻到方韫知的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方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方韫知此刻除了继续睡觉，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打了个哈欠，把灯关上，对裴微的请求没什么意见。

“可以呀，如果这样你就不会害怕的话。”

裴微的脑袋还是埋在被子里的：“晚安，方姐姐。”

“晚安……”

方韫知甚至连安这个音都没有发完，就重新睡着了过去。

裴微暂时还没有睡意，她抬起头，试探地朝方韫知靠近了一些，又靠近了一些。直到手搭在方韫知的腰间，方韫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裴微才勾起嘴角，抱着对方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梦里还是大火一片，只是有方韫知在身边，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第二天一早。

方韫知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并没有裴微的影子。

她从卧室的房门出来，惊奇地发现客厅完全变了个样，并不是之前那个简单小巧的出租屋，而是15年后裴微住的豪华别墅。

开放式厨房，一个高挑的女子正在做饭。方韫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脚步一顿，眼眶也红了起来。

那女子正是长大后的裴微，她做好了早饭，端着两个盘子，转过身来，对着方韫知灿然一笑：“老婆，醒了就来吃早饭。”

老婆？

是在叫我吗？

方韫知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昨晚明明还和十五岁的裴微在一起，怎么一觉醒来，裴微就长这么大了？

还叫自己老婆？

裴微见方韫知眼眶红红的，正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声道：“原来是你过来了。”

方韫知定了定心神，问面前的人：“你是裴微？”

裴微把早饭放在餐桌上，背靠着座椅，温柔地笑道：“嗯，我是裴微。”

熟悉的相貌和语气，确定了对方身份后，方韫知忍不住地激动，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我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裴微替方韫知擦掉眼泪：“不是，你没有在做梦，我是真的裴微。”

方韫知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不禁深吸一口气，紧紧上前抱住裴微。

“裴微，有件事我要亲口告诉你。”

裴微莞尔，轻轻回抱住方韫知：“你说，我在听。”

方韫知抱得更紧了几分，像是害怕手松开，面前的人就会跑掉一样。

“裴微，我也喜欢你。”

裴微的手在方韫知的背上轻轻抚着，说道：“我知道，我们会再见的。”

“会再见……？”

方韫知还不理解裴微这句话的含义，就听见头顶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喊她。

“方姐姐，方姐姐……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方韫知再次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发现自己抱着的人哪里是大裴微，分明就是小裴微。而周围的环境也是她和小裴微暂时住着的那间简单的出租房，而不是十五年后裴微的家。

“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方韫知皱着眉，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她是看错了？还是在梦游？但都不像，她甚至觉得大裴微身上的香水味还残留在鼻尖。

“方姐姐，你好像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再睡睡？”裴微举着手里的早餐盘，“或者吃个煎蛋？”

方韫知捏了下酸胀的脖子，长叹口气道：“我感觉最近像是魔怔了一样，老是产生幻觉。就不继续睡了，尝尝小裴微你的手艺吧。”

说罢方韫知用筷子夹起煎蛋，细口细口的吃了起来。裴微从小就开始自己做饭吃，手艺意外地很不错，鸡蛋的蛋清煎得刚刚好，蛋黄则是溏心的，轻轻一咬就破了皮。

裴微煎了两个蛋，自己却没吃，而是专注地看着正细嚼慢咽的方韫知。

“方姐姐，你把我认错成了谁呀？”

方韫知噎了一下，裴微赶紧递过去一杯水，方韫知喝下水，讪讪地掩饰道：“就是……一个朋友。”

裴微莫名不太高兴，“方姐姐，你喜欢她。”

说的是一个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噗……”

方韫知被水呛了一口，咳嗽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