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真与萧父回了萧家。 萧母萧雅母子两个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担心萧父,担心王琼真,担心妖怪再次上门;提心吊胆的,饭都吃不下。丁点风吹草动都害怕是妖怪来了。见两人回来,萧母是喜极而泣。 “真娘?父亲?”萧雅拦住了想要上前的萧母。那狐妖会变化之术,君不见之前就变成王琼真的模样了吗?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她变化而成的。而且这个王琼真衣服上好多半凝固的血迹,更值得怀疑了。 “嗯!”萧父答道。 “是我!”王琼真道:“隔壁吴家生产了,母子平安,这血迹是抱孩子抱的。”可没有一点是她的。 见萧雅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王琼真笑道:“你现在确实是像一条咸鱼!”以前萧雅说自己像是一条咸鱼,她曾反问为何不是鲜鱼?两个人还讨论了一番鲜鱼与咸鱼的区别。将自己比作咸鱼,这么有趣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比喻,她只听萧雅一个人说过。 萧父萧母没搞懂:儿子怎么就像是一条咸鱼了?明明怎么看都很英俊! 萧雅也笑:“鲜鱼更好吃。” 萧母已经迎过去了,将萧父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忍住捶打了他几下,眼泪止不住。 萧父解释道:“我见到了法善法师,法师让我去接儿媳和法力高深的道士,我就绕道去接了。这才回来晚了。如今那妖怪已经除了,可以安心呐。”以前总觉得自家儿子又笨又木纳,没想到来历还不俗呢。儿媳就更不得了了,按照法师的话来说:凡她在处,诸邪莫近。由此可见,家族一直传承的这一套找媳妇方法,果然是有效的。没错,他是占卜之后才带着儿子出去的,然后遇到贼人顺利碰瓷,再被救回去趁机捞到一个儿媳妇(媳妇)。 “妖怪已经除了?” “没错,就是在隔壁吴家除掉的。”萧父将萧母扶到椅子上坐着,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这边萧雅也给王琼真检查了一遍,听见妖怪除了,心里落下一块大石:“爹娘,既然妖怪已经除了,我先带真娘回屋换套衣服。”这一身的血,也不知道小姑娘害怕不害怕。 “去吧去吧!不用着急!我现在要陪着你娘去吴家看看。”主要是要萧母去主持大局,萧父自己就是个陪着的。 待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客厅不仅仅多了个道士,还多了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黄九郎?这么说,你也是个狐妖?”现在跑来求情,之前这妖怪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来阻止?王琼真直面赵赏君差点母子俱亡的惨剧,对那个妖怪就怜惜不起来,连带着这个来求情的都颇多憎恶。 黄九郎叹息一声:“这事情的责任缘由,都出在我的身上。只要能赎清罪孽,我愿以我的性命来换。”缓缓说出前事来。 大约两百年前,黄九郎认识了一个叫何子萧的人类,两人志同道合、互相引为知己。何子萧心里也猜测过黄九郎是狐妖,但没有挑明,两人便一直以好友互称、惺惺相惜。 恰逢黄母因为与黄父和离、几番抑郁病重,很快垂垂老矣、即将离世。为了母亲的病情,黄九郎天天去外租家探望母亲,顺便带去一些东西,都说是“父亲让带来的”。这才将黄母的病情稳定下来。若要好的彻底,还需一味药丸固本培元、强身健体。 这味令所有狐族垂涎的药丸来自前太医齐野王,药丸名为先天丹。齐野王虽是个凡人,身上却带着一物,妖精鬼怪不敢近身。所以一般人或者妖,都无法找他求到先天丹。 何子萧与齐野王相当熟稔。缘由这就要追溯到何家前辈身上了。 黄九郎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便觍着脸开了口求药。想着以他们好友的身份,虽然不好意思,却也应该不会太难。 何子萧笑意盈盈:“齐野王与我祖上有旧,讨点药丸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药,不能白拿。” 黄九郎的笑容收了一收:“三百金够不够?我只有这三百金。”他这三百金还是因为父母和离之事,外祖母给他傍身用的。 黄九郎不知道自己是高估了友情的价值,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个好友在何子萧心中的地位。 何子萧道:“九郎生的颇类女孩儿,样貌人间难有。人又标志温柔,大家闺秀都比不上九郎一二分。我也不奢求长久,但求与九郎春风一度,便是心满意足。” “你!”黄九郎又气又羞耻,还是按捺着脾气商量:“三百金如果不够,我再去找外祖家去借。五百金够不够?” 何子萧摇头:“你还是不明白吗?我不要金子,只要你。”他喜欢黄九郎并非一日两日。黄九郎这人太过板直,任他怎么撩拨,对方都没有想到情爱方面。若不是这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想一想了。 “我知道你是狐仙,所以我讨过来的先天丹,都已经被我严密的藏起来了。你答应,我就给你,你的母亲就能治好。你不答应,任你找遍这座宅子,也找不到一粒药丸。”何子萧早将讨来的三盒药丸分散开来、偷偷藏在各处。就是黄九郎答应了,他也不会一次性全部给他的。 黄九郎恨恨而走。第二日偷偷再来,丢了三百金和一封信件。信件大致意思就是,若还认黄九郎这个兄弟,请收了这三百金,赐予几粒先天丹。 何子萧不慌不忙收了三百金,却丝毫没有拿出先天丹的意思。直到黄母愈加病重,黄九郎自投罗网。 “你猜测的没错,我是狐妖。你坚决要和我春风一度,这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还会损害你的身体和精气。”黄九郎忍着羞耻,一板一眼道。 何子桑痴迷地盯着黄九郎羞红的面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从见到九郎的第一眼,为兄就恋恋不忘、日夜思念,能与九郎行一场巫山云雨,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念的。还请何兄信守承诺,事成之后给我先天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