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恩公,等等,恩公。”娃娃脸道士嬉皮笑脸追上萧雅步伐。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上手摸一摸吧,最多被当成变态骂一顿算了。跟生存相比,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雅看他:“不过就是借了你三文钱,算不得什么恩公。还请不要这样称呼了!”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又是一个,嗯,比较像唐僧肉的存在。怎么样小心一点都不为过的。 道士笑嘻嘻:“恩公这是要去科考对吧?恩公你现在过去,那边肯定没有房子住的。当然,我也没有房子。”话锋一转:“但是我认识住在那边的张侍郎,他曾经找我算过卦、受过我的恩惠。他肯定能给咱们找个地方暂且寄住的。就算找不着,他家房间也很多,收拾一间凑合一下也行的。这也算是报了恩公您的一饭之恩。”人他确实认识,前几天还上门帮人逮了一只小蛇妖。 萧雅想了想,问道:“张侍郎?可是前年辞官回来养老的张侍郎?”这为官的,对他还有庇护作用呢。哪怕辞官了,或多或少都还有一些庇护力。倒是可以一试。如果不行,到时候再去找别的地方住。 “对,就是那个老头子。”道士笑嘻嘻:“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我还在他家抓了条小蛇妖呢。” 都没等萧雅再问,道士自己倒豆子一般说起来:“这小蛇妖说来其实也算是无辜。她是条家蛇,家蛇你知道吧,看家护院的。怪就怪她总喜欢到处溜达,那一日在屋顶上晒太阳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正巧砸了张侍郎的小孙子,那小屁孩当场就吓晕了。那小屁孩的娘啊,当场大怒,一定要杖杀了这条小蛇妖。张侍郎知道她是看家护院的家蛇,自然不同意儿媳妇杖杀,这才保了她的性命。” “张侍郎是好意,但是张侍郎的儿子儿媳和他因此生了嫌隙。觉得一条破蛇,居然还抵不上亲孙子!于是就闹翻了!” “那小蛇妖也不太懂人情世故,她没想着去安慰老爷子,或者和解几人的矛盾。看老爷子愁苦,冲动之下就去吓唬张侍郎的儿子儿媳孙子了,这可不是捅了马蜂窝。” “侍郎府上闹得那是天翻地覆,张侍郎没法子,又不愿意杀死这条看着就比较有灵性的蛇,就又找了我去,求我给那只蛇妖收了放到其他地方去。” “看家蛇虽然有了几分灵智,其实没什么特别本事。收妖容易的很,我一出马,定好位就给她收了。只是这蛇妖她特别会哭,从收了她开始哭,到现在还在这哭呢。你看你看。”道士抖着随身挂着的布袋子,示意萧雅看。 萧雅还没见过活着的妖,就探头瞧了瞧。只见布袋底下蜷缩着一条浑身乌黑的蛇,不断有水从蛇眼睛里面冒出来,导致布袋里面水汪汪的。 “《易经》里面记载,家有四蛇,分属四角,代表着福禄寿喜。你抓了这一条,真的没关系吗?”萧雅道。其实内心弹幕还是:蛇会哭?哎,蛇真的会哭哎! 道士抓了抓头:“你说的是没错啦。我抓蛇的时候就说了,他们不听啊!张侍郎他儿媳妇说是“无稽之谈”,不给蛇抓走,她就要回去娘家了。那我就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办了。”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抓了一条,剩下三条会不会都吓跑了?而且这一条,他都还没有想好放哪儿呢。 道士对着小黑蛇说到:“哎,我说小蛇妖,你别哭啦。你看他们都对你不好,你留着也没意思。不若跟着我,啊对,咱们都跟着我姐姐,以后就负责吃香的喝辣的、天天睡大觉,岂不美滋滋?” 小黑蛇抬头看了道士一眼,哭的更伤心了。 娃娃脸道士领着萧雅,徒步行了半个时辰到了张侍郎府上。 张侍郎迎了出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看家蛇这个故事他也听先人讲过。贫苦人家住的茅草屋,确实能常常见到蛇,就是拆屋子重建也能在房梁屋顶上找到卧着的一条两条。但是他们这种大户人家,屋顶都是瓦片的,就没听说过房梁屋顶上面还有蛇的。对于这条蛇,他既不敢打死,也不敢继续放任它呆在屋顶上。想着家里屋顶上有一条蛇,睡觉都不安心,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咬你一口。而且,这蛇浑身乌黑,都不知道是不是毒蛇。 “暂时没有。嗯,我走后,你家里可有异动?”道士一脸严肃。不知道另外三条蛇,有没有集体离开? 张侍郎忐忑道:“异动?儿媳怕家中藏有蛇窝,安排了一批仆从清理屋顶。这个算吗?” 道士严肃道:“这样吧,我们现在这里住上几天瞧瞧。这位是我的朋友,来参加科考的,没地方住。让他跟我一个房间吧。” 张侍郎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说到这里了,连忙应承道:“哦哦,好的好的。家里房间多的是,不用挤在一处的。” “不行!我是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就住到一处,你安排一间房子就成。”分开住两间,他还怎么去偷偷摸骨呢? 张侍郎如他所言安排了一间屋子,被褥倒是贴心的备了两套。 “怎么了怎么了?你干嘛动来动去的?”道士打开布袋子,小黑蛇立起头来,发出“嘶嘶”的声音。 萧雅正在水盆里面洗手,眼睁睁看着水中倒映出一条蛇来,笔直的朝着他后颈坠去。头皮发麻的赶紧避开,那个做自由落体运动的蛇就“哐当”一声掉进了水盆里面,水花四溅。 萧雅:好险好险! “你说什么?说慢点!你不说慢点我怎么听得懂呢?”道士跟小黑蛇大眼瞪小眼。 小黑蛇又“嘶嘶”了几声,嫌弃的撇了一眼似乎正在认真翻译蛇语的道士,绝望的躺倒在布袋子里面。这个人是傻的没救了。 “哦你是说你的兄弟姐妹来了是吧?”娃娃脸道士趴在袋口,笑嘻嘻的。 萧雅抬头四处看房顶,头皮发麻,果然又看到一条蛇绕在上面,笔直的落向道士的背部。突然就有点理解张侍郎的儿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