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眼一看。
满脸惊惧顿时化作无边愤怒!
赵元祈他竟然回来了。
他还敢回来,他还有脸回来?
深更半夜无声无息像个鬼似的,他骗了她还不够,还想吓死她吗
幸亏,她胆子大。
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可此刻姜辞却看不到他眼睛里星光,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瞪大两眼像是盯着仇人一般盯着他,他却默默回身关上了门。
“阿萌……”他转过身来,声音很嘶哑,似乎还带着一丝酒气,“我回来了。”
姜辞愤怒道:“谁准许你回来的?”
“……”
他怔怔的望着她,不知如何回答。
“你我早已经是陌路人。”姜辞伸手往门外一指:“你走,你马上就走,这里不欢迎你!”
“阿萌,我只是来……”他手指颤颤,从袖笼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长盒子,“将这个送给十五。”
“不用!”姜辞下意识的拒绝,“十五与你没有任何关系,陌生人送的东西,十五不会要。”
“阿萌,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也无法祈求你的原谅,可是十五到底是我们的孩子。”
姜辞冷笑一声:“谁说十五是你的孩子了,你想得倒美,她是我一个人的,她只是我姜辞的女儿。”
他慢慢朝着她走过来,她往后一退,他的心明明很痛,脸上却像不在意似的,默默将盒子放到桌上,又转头朝着十五所住的屋子望了一眼。
“东西我放下了,你扔了也罢,给十五也罢,随你处置。”
“……”
“还有,刚刚你和花霖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你?”
“阿萌,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和他说话,我只是……”
他只是一直待在屋顶喝酒,不小心听见的。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道,“你放心,银虎堂我会派人去查的。”
“……”
“阿萌……”
他还想再说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看着冷漠而愤怒的姜辞,他低低叹息一声,转身,慢慢的走向屋外,回头恋恋难舍的又看了她一眼,默默打开门,又关好了门,渐渐消失在风雪夜里。
姜辞拿起桌上的紫檀木盒,一抬手就想要重重砸在地上,手刚举起,她又放了下来,迟疑了一会儿,指尖打开木盒铜扣,一个精致可爱,憨态可掬的摩喝乐映入眼帘。
确实是时下孩子最喜爱的礼物,尤其是女孩子。
可是他已经不是十五的爹爹了,还这般拿不起,放不下作甚,她默默的又重新将铜扣扣上。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正是春暖花开时。
姜辞嗅觉没有恢复,不过也不是一丝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至少她能微微闻到浓烈的气味了,这让她增添了几分信心,今年没能参加斗香大赛,明年保不齐就可以了。
虽然不能参加,不过也带着赵元沅和萧予一起去开开了眼,当真大开眼界,一举夺得大赛魁首的竟是千红楼花魁娘子若烟。
据闻若烟生得倾国倾城,美不可言,不过大赛当日,没有人见过她的样貌,因为她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像是蒙着雾,含着水的妙目。
姜辞带着一丝好奇之心多看了她那么一眼,她在看着她的时候,她也看了看她,一时间呆住了,本就氤氲着雾气的眼睛刹时间似有泪珠在滚动。
生怕被人瞧出什么端倪,她飞快的垂下眼眸,收敛了情绪,如蝶翼般的睫毛却不停的颤动着。
姜辞看着这样的眼神也怔了怔。
记忆里似有这么一双眼睛,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她恨恨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若烟已是悄然离去。
很快,这件事被姜辞淡忘在脑后,毕竟她现是个大忙人,除了照顾十五和赵元沅她根本无暇顾及旁的事情,只钻心忙她蒸蒸日上的事业。
沈记香料铺早已改了名字,萧予想破脑袋想了一个他自认为既通俗又不失雅致的店名,叫香风十里。
姜辞对这个名字不甚满意,不过她不想打击萧予,就勉强用了这个名字。
从此,香风十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地开花,想要争取香风十里香肥皂供货权,加盟香风十里的香料商数不胜数。
也不知花霖月抽了哪门子风,好好的麒麟山庄少庄主不做,非要来帮姜辞打理生意,姜辞正好缺人手,也就同意了,不想花霖月不仅泡美人在行,做生意也很在行。
有他在,姜辞简直如虎添翼。
这一段日子沈献没再来,赵元祈也没有再出现过,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姜辞的小日子过得平静却又有声有色。
这一日忙完铺子里的事,姜辞翘着两腿架在桌子上放松,花霖月径直走了进来,笑看着她道:“如今你益发没个女人的样子了。”
姜辞转头看着他,不以为然道:“谁规定女人应该有什么样子,在家里怎么舒服怎么来。”
花霖月揪起眉毛唉叹一声:“唉!女人缺了男人就是不行,连女人味都没了。”他撩了撩头发,一挑眉戏笑道,“萌萌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呀。”
姜辞翻翻眼:“我对自个的姐妹可没什么想法。”
“萌萌,你?!”花霖月气得要吐血。
姜辞气他已成了日常,根本不在意,又看了看他手中拿着一封信,问道:“又有美人给你写信了?”
“什么美人?”花霖月拂拂气得发疼的胸口,扬起手中的信道,“是洛二哥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