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已经走到门口,此时殿中只有几个皇后身边的心腹宫女侍候,她便轻声笑道:“说好的?儿臣从未答应什么。父皇想过继嗣子,是因为他怕无子送终。母后呢?嗣子有亲娘在世,一旦父皇龙驭归天,母后觉得您还当得上太后吗?”
皇后气得站不稳:“你……你这不孝女,哪有你这般诅咒父皇的?你跟着太后都学了些什么?”
“儿臣自幼跟随祖母长大,自然是像祖母,而不像母后。”苏眉比皇后高出一个头,又因常年征战身上染了杀伐之气,生生让皇后感到压迫:“儿臣也是父皇的孩子,也是夏国先祖后代,凭什么不能继承大统?母后,请您转告父皇,想要杀太子,立嗣子,没那么容易。”
她说完就走,皇后被她气势惊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连忙被宫女搀扶住了。殿外下着大雪,吴文定紧赶慢赶追上苏眉,着急道:“眉儿,你就这样走了?你刚才话可说重了。”
苏眉毫不在乎:“没事,母后还不至于听几句话就受不了。反正等过完年也该翻脸了,早些说开也好。”
吴文定噗嗤一笑:“翻脸?你要跟你父皇母后翻脸啊?眉儿,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必这样。”
苏眉点头:“我知道,不过我可不想见永定王一家人,我怕我会忍不住打死苏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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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朕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李胥叛国一事定罪。李胥勾结外邦证据确凿,李氏罪不容恕,众位爱卿觉得呢?”
胜利后的第一个新年十分热闹,除去太子重病给朝堂带来的一丝阴霾,夏国上下都沉浸在欢乐喜庆氛围中。复朝后第一次朝会,成宪帝旧事重提,想要再次提审在押的忠义将军府李氏一族人。彼时李胥叛国已经不是秘密,朝中大臣分为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吵到第三日,成宪帝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一直不曾说话的张羡林发难:“张国师,你是朝中元老,也是文官之首,你说,李氏一族该定什么罪?”
张羡林年纪大了,一直被赐坐在殿中,他闻言起身略行一礼,说出来的话却令成宪帝怒不可遏:“陛下,李胥之罪当斩,但李氏历代守护夏国,其子李解更是战功赫赫,为国牺牲,功过相抵,老臣恳请陛下饶恕李胥死罪,令他一族归乡,永不返京。”
“功过相抵?好一个功过相抵,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怎可混淆?”成宪帝近来越发觉得身体不适,脾气渐长,看谁都像太后党,激愤下脱口叫道:“国师,听说你前夜私会太子,相谈李氏一案,是也不是?”
他疑心日重,在心腹大臣身边都安插了眼线,就怕有人投靠太后。张羡林其实早知这件隐秘,只是没想到他能当朝说出来,心中叹气,自嘲道:“老臣没想隐瞒陛下,李氏定罪事关重大,太子乃国之储君,老臣只是想问问太子的意见。”
成宪帝更加生气,一个妄图窃取皇权的公主,霸占太子之位,哪怕是亲生女儿,但她代表着太后,自己绝不能容忍。这段日子一直对外宣称太子病重,看来,也是时候让他“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