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嘴巴打瓢的时候，唐青雁已经拍了拍衣服站起来。

顾修眸光幽深，盯的袁伯双腿发抖。

唐青雁挽了挽袖口，暗道顾修失忆这事重大，恐怕只有袁伯一人知道，对方能冻死人的眼神，约莫是瞧出袁伯将他的事泄露。

她淡淡解释，“与他无关，我是自行诊断出来的。”

顾修语气冷漠，“你如何得知？”

唐青雁围着对方转了一圈，眼神认真，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瞧着有点东西的样子，过了会，她得出决断，“看病，靠的是望闻问切，你这人一看就有病。”

“……”

袁伯嘴角抽搐，他好不容易从自家主子剑下救人，皇后一番话，他恐怕要前功尽弃。

唐青雁可不管顾修脸有多臭，她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修即便失忆，他骨子里性格不会改变。不过，他到底忘记多少事情？她自顾修十岁便与他相识，如果顾修对她毫无印象，那他丢失的记忆恐怕还挺多。

“我问你，你有童年吗？”她若有所思的问。

何人无童年？男人菲薄的唇畔抿起，瞧着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唐青雁静静望着对面，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顾修失去耐性，但他正要开口时，脑海中一段在书院读书的记忆冒出，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那个穿着红夹袄的小不点又是谁？

“你考上功名那一日，满城都找不到状元郎，你在哪？”唐青雁不紧不慢的又问。

顾修眉头渐渐皱起，放榜那日，他在郊外踏青，他牵着马，马匹上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他最是厌烦聒噪，可那声音让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他抬起头，阳光很好，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女子望着他紧皱的眉心，忽然凑近，极近的距离，顾修在记忆里尚未回神，温热的香甜喷洒在他耳侧，“我再问你，你和女人做过吗？”

顾修扭过头，她已经走远，男人眼底滑过一抹暗锋。

袁伯生怕自家主子追上去杀人灭口，硬着头皮，挡住自家主子的视线，“主子，那啥，良药苦口，咱不能杀大夫啊。”

顾修的脸比夜幕还要黑，所幸，袁伯紧张半晌，自家主子好像没打算计较的迈步走了。

“主子，您不追究暗谍呢？”

“罚俸一年。”

袁伯兴冲冲的问，惨淡淡的收场。

顾修并非要留她一命，此人女扮男装身份不明，言语中多番不敬，轻而易举竟能将他点怒，任她在旭北皇宫恐有祸端，但可恶的是，刚才她一问，他竟然有反应了！

顾修回到宴会上时，卫君娇的舞曲早已结束。

夜宴继续，卫君娇换回宫装落座后，看到顾修与唐青雁先后从殿外走回，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不对劲。

不多会，宫女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卫君娇捏着杯盏的指尖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酒过三巡，唐青雁远望卫厉依旧兴致颇高，又一次悄悄溜走。

临华宫。

东方斥恭敬对面前雍容华贵的女子说道，“娘娘，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