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这不算宽敞的路挤得难以动容。不过白含蕊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她人小,像只小滑虫一样再人群穿来游去。相较下昌勋被这群人挤得有些难受,手依旧牵紧了她。
在白含蕊的带领下,两人在着吃饱喝足后,就回了酒店。白含蕊不是一个矫情,腼腆的人,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更加大胆随意。虽然两人在一起了,但在昌勋的心里其实并没有真正把白含蕊当做自己的另一半,更多的是像一个虔诚者把她当做心中爱慕怜惜的圣女。他不敢轻易的随意的去亵渎她。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心理,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好归结于所受的教育和自我的道德束缚。
在这样的心理下,他亲吻她的状态都是无比爱惜又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肆意的轻纵伤害了她。
柔情蜜意,白含蕊是这样解读昌勋的一切。他的吻轻柔又小心。像拿着那软软的鹅里毛,一下一下撩拨你的心。撩拨的你春心荡漾,毫无招架之力。白含蕊喜欢这样的昌勋,坚实可靠却又满身柔情。
她们的云雨高唐,绵延温情。
次日,她们将坐两次小客车,其中转车一次。到云城就算不知路线,网上一查也知晓了。何况白含蕊提前功课做的挺足的。
这次她们总共要坐六个小时,下车后在转坐去山上的大巴,天黑左右便能到。
白含蕊一坐车便爱睡觉。两人在顺利坐上大巴后,刚开始还好。等越来越往上里走时,路就变的又窄又弯。就像一条巨蛇一样,盘旋在这座大山上,弯弯绕绕直到山顶。值得一说的是如此弯急的路,却连护栏都没有。若是遇见两车一上一下,其中一辆车几乎是停留在路的边缘处,不敢肆意乱动(那车辆仅仅离悬崖只有半米的距离)。直至其中一辆顺利而过。那师傅才会谨慎的打着方向盘,将自己的处境拉回安全区,继续行驶。大巴行驶到越深处时,昌勋抬眼看去窗外,自己正坐的这辆大巴,对面也是一座山。那山色呈墨绿,山型磅礴雄伟,修好的路线是浅灰白色,路线的一面是山壁一面是陡峭的悬崖。昌勋想起来了,不久前他们也从那座山行驶过来的,在已经无法看见的回路里,他们是通过一条石铁桥然后到了这座山。现在他们依旧在依山而行。尽管是从业多年的老师傅,在这些大山里也是异常小心。
昌勋惊讶这里的鬼斧神工,在这两座气势磅礴的大山里,他感到自己的渺小。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对自然的敬畏感由然而生。除此之外他还有几分感动,他明白他即将跨入一个新的世界,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正当他感慨万千时,师傅一个突然急刹车,使得众人纷纷向前扑去,又回弹回来。那些放在中间的背篓一个不注意,竟全倒了下来。这时一名中年妇女叫了惊叫着,激动的起身。原来是她才从镇子上买的小鸡仔,因为这一场急刹车,全部从背篓里跑了出来。受了惊吓,在整个车内窜来窜去。那名妇女也跟着那些小鸡仔,在车内动摇西摆的追逐。这车内大多是山里村子的人(也有些不同村的),除此外还有一些如昌勋一样的外来客,和回乡客。
那些小鸡受了刺激,在车内到处钻,还有几只跑到人家的位置下面,穿来穿去。惹得几名外来客,惊叫唤。车内更是有了些七七八八的言语(有看好戏的,有冷漠的,有调侃的,也有说宽慰话的)。但不管怎样,似乎没有人愿意出手去帮助那名妇女。
大巴师傅,刚应付完突然骑摩托车急匆匆从山弯处刹出来的人,又被车内的一阵哄笑夹带惊叫以及乘客不时的在车内跳动,搅的头痛。
他按下扩音器。
“各位乘客,为了您的安全,请回到位置上。”
他连续播报了几遍也无人理会。最后实在没法,他自己便对着小蜜蜂大吼了起来。
“各位叔叔!嬢嬢!大哥!大姐!麻烦你们坐好,这路嫩么急,一路上你们风车车的,不要命了咩!!”
大巴师傅的一阵吼叫,起了些微妙的作用。车内安分了不少,那个中年的妇女,万般苦奈
说。
“我的鸡呀,师傅我的鸡跑了。”
那师傅也不看她,继续稳妥的行驶着,车内的时钟指向五点半了,耽误下去,天黑路就更不好开了。
“等到了,你慢慢抓嘛,未必然在这车里它还跑了嗦。”
那妇女不太认同他的话,刚刚抓到了五只,还有三只没抓到。她怎么能放弃。而且她更觉得这鸡没在自己掌控中一刻,都是可怕的。她继续着她的行动。而众人也纷纷开始对她颇多指责,她不管不顾,满头在自己的世界里。找鸡。
一只小鸡窜到白含蕊的脚下。她刚开始觉得有些痒,后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轻啄自己。她心里有了答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只小鸡捉到手里。那只小鸡仔在白含蕊的手里扑腾挣扎。奈何太小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嘴巴一张一合,脸上还带着几分欢乐。
“阿姨,我捉到她了。”
她没有注意到,她欢喜的声音吸引了一大部分的乘客。同时注意到了她的美貌。
那个中年妇女,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不客气的收下了那只鸡。也许是被这一个小举动所影响,在举手手之劳的范围里,好几位都伸出手来帮助了那名妇女。将鸡全部重新收入背篓后,妇女如获大赦一般安心的坐了回原来的位置。
白含蕊的举动并没有让昌勋惊讶,相反他更觉得这就是她的性子。他真的太爱她了,
她的一娉一笑,一举一动对昌勋来说,都充满魅力。他要感谢上天把她给了他。
大巴到站后已经是六点了。说是到总站,其实也不过是到了一个半山上的平处,这个平
处,是大部分村庄的聚集车点。而且与原来进山不同,从这里开始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几处人家。这些人家也不是以前的那种老旧房屋,几乎都是拆掉重修了。而往里走一点,还有一个占地差不多三百的湖。天还没黑透,那湖的颜色深的分不清颜色,倒是漂浮的那些小植物和鸭鹅,吸引人一些。有这样的一个画面,让他们止住了脚。一只大鸭领着四五只小鸭,从这边游到那边,好生惬意。
白含蕊还记得,这湖是山顶的泉水,她妈曾说过,以前这边取水不方便,就修造了这个湖,供给村民们养殖鸭鹅。而这村里的人用水,还要上山挑水下来。不过不管怎样,现在现代化的进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摆脱了那种生活方式。
“阿妹,你是王家的丫头吧!”
白含蕊和昌勋同时闻声看去,他们都记得这位大婶。在车上时她的位置在他们旁边仅隔一个走道。
这大婶背着半背篓的青菜,手里还提着一箱牛奶。佝偻着背,也不影响她的善意。
“?你是?”
“先前在车上就猜想着,这会看你下了车,就更确信了。我是你徐婶婶呀!你忘记啦?我住在小竹林里。”(她的语气里,不乏激动,喜悦。)
她这样一说,白含蕊恍然大悟。
“徐婶婶?好多年不见,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是咯,你妈也是这么多年都不常带你回来。”
“徐婶婶!你怎么提这么多东西。”
提起王艺,白含蕊本能的岔开了话题。
“还不是你那个姐姐,现在怀孕了,这牛奶是一月一月的不能断呀。”
白含蕊想这是哪里传的谣言。
徐婶婶这会却注意到了昌勋。她双目撑大,闪着精光把昌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开口到。
“小蕊,这是你男友?”
“是呀,这次就是我跟他来外婆这里。”
白含蕊顺势的挽上昌勋的手臂。回应着。
徐婶婶的眼光精明的让昌勋有点不适应,他僵硬的打着招呼。徐婶婶倒也不觉得这男孩子有什么不妥。看起来成稳可靠,只是这两手空空的就这样一来。不是一点礼数也不懂吗?
而昌勋却觉得这个徐婶婶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无处可逃一般,被她看个精光。他悲惨又懊恼的想着难道她什么都看出来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半响,徐婶婶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喜笑颜开的说着。
“你外婆知道了,可高兴死了咯。”
这徐婶婶为人开朗,又是副热心肠。竟然都不顾及自己回家,先要送一程他们。昌勋不过意,徐婶婶如此费心。便将她身上的物件一一拿过来,自己背着。
起先白含蕊还忌惮着他以前的生活方式,见他自告奋勇的要帮忙背东西有意阻拦。后面见昌勋虎背熊腰的背着那个背篓,像个玩具一样。不由的偷笑了起来。
有徐婶婶的带领,他们倒是少走了很多弯路。从湖边出发,向前自走到了,两栋房屋的狭缝处,又穿过去,向左拐一点。就看见了半院门,什么也没拦住。他们从旁边宽敞的地方进去。院门是用竹条隔成篱笆做成的。本来大部分人家是不做院门的,篱笆低处还种植着爬蔷薇。昌勋想是顾及着这些蔷薇才做的半院门吧。
正对面是一座重修过的二层小楼。右侧边保留着以前的那种老建筑小屋,共有两间。而左侧便是种上了些花花草草。这房子占地面积还不算小。
徐婶婶朝右侧最靠外的小屋边进边叫,全然一副自己家人的样子。
“王孃,你外孙女回来了!”
而跟在外面的白含蕊此时马上要见到外婆,却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尴尬和担心。好多年不见她害怕自己不知道跟外婆怎么沟通。
那个因为生煤而灰头土面的老太太,似乎并没有受到徐婶婶的影响继续着手中的活。一边做一边说。
“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一来就跟我说些假话。”
徐婶婶三两步的过去,白含蕊两人也跟了进去。
“王孃,你看不是小蕊是谁?”
老太太这才抬头看去,她的双眼已经不如从前清澈,眼眶里泛白浑浊了。看了好几眼,才颤颤悠悠的叫出声。
“真的是蕊蕊吗?”
刚才还在担心的白含蕊,这一刻,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只想回应这位已经年近花甲的老人。她明白外婆那句话里所有的思念与情感。
“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