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学生也不由低声喃喃。
“天子太傅?!”
“何德何能,能让这位教我们读书?”
“沈首辅太厉害了,竟然能请的动这位。”
李太傅今年已经六十,年轻时曾是金科状元,又当过当今皇上的老师。
只是今年急流勇退,早早赋闲了。
听说贵妃也请过这位出山,想请李太傅教导三皇子,只是没能成功。
见学生们喃喃私语,李太傅只是含笑看着,并不打断,只是目光扫到李弘禹时顿了顿。
“吾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李太傅气定神闲,学生们渐渐安静,“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夫子,谁知,君子六艺,都为哪六艺。”
来此读书的学生,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则也十一二。
沈家好学,子弟们皆已启蒙。
这个问题还是很好回答的。
沈家旁支出身的沈焱看看周围的人,作揖道:“回夫子,《周礼·保氏》中写道,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古人常说,通五经贯六艺。五经,礼,书,就有老夫来教。其余各项自有夫子,记下了吗?”
这话一出,更是让人压抑。
就连沈莞也有些吃惊。
原本以为这私塾就是教些四书五经,没想到不仅教导文科,连骑射都有师父。
以前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沈家私塾这般厉害?
李太傅也不过多解释,已经开始上课。
越听下去,沈莞越疑惑。
她是学过一边的人,自然知道李太傅讲的似乎太过浅显。
只是李太傅知识丰厚,让人又有所收获。
可沈家私塾这些学生们,以后都是要走科举之路,从小就读四书五经,这些都是极为熟悉的。
李太傅讲这些,倒像是给没学过四书五经的人讲的。
这日一下学,整个学堂像炸开了锅。
有的人感叹夫子竟然是李太傅,还有骑射课,又会是谁来教。
还有些则觉得李太傅讲的太过简单。
他们这些要科举的人,再听下去,怕是要耽误事。
各人有各人的烦忧。
沈莞没有,沈莞什么都没有。
她眼里现在只有李弘禹!
上课的时候她来的晚了些,没能跟李弘禹搭上话。
这刚一下学,赶紧走到李弘禹身边。
好在李弘禹独来独往,身边也没什么人。
“好巧,又见了。”沈莞的杏唇勾起笑,带上她弯弯的眼睛,显得十分讨喜。
漂亮的让人想呵护。
李弘禹有心想说,都是来上学的,有什么好巧。
还是不由自主道:“嗯,很巧。”
这话说完,李弘禹又陷入沉默。
沈莞抓耳挠腮,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要说。
毕竟以前都是别人来找她讲话,她哪有恭维过别人。
想了半天,沈莞赶紧道:“刚刚李夫子讲的我没听懂,你能教教我吗?”
抱着书本的李子差点摔跤,这些东西小姐早就学过了的,怎么还没听懂?
李弘禹眼神微沉,明明是个少年人的模样,凭空给人几分压力。
沈莞吓得往后一缩,总觉得李弘禹刚刚非常危险。
原本以为李弘禹肯定会拒绝,沈莞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
谁料李弘禹突然笑了:“好啊,我教你。”
李弘禹垂下眼睛:“去我那吧。”
“好,我,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沈莞拉着李子就跑,她没有感觉错。
李弘禹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啊。
李弘禹看着沈莞逃跑一样的背影,轻笑,傻是傻了点,倒是敏锐。
想到今日李太傅故意从启蒙处讲起,李弘禹眼底情绪翻腾。
是他派来的吗?
骑射老师,也是他的意思?
李弘禹眯着眼,索性不去想。只觉得沈莞实在有意思。
明明怕的厉害,还要接近自己。
一会就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偏院里,李弘禹自己住一个房间。
来的时候管家只说,房间分到李弘禹这里,正好没有同住的人。
这也是其他学生看不惯李弘禹的原因。
总觉得李弘禹运气太好。
李弘禹刚打开窗户,就见一直八哥飞了过来。
八哥口里念叨着:“好吃!好吃!”
“蠢。”李弘禹不去看八哥,又听八哥模仿沈莞的语气,“糕点好吃!”
李弘禹忍不住笑出声。
让进来的沈莞一愣。
李弘禹心情怎么突然好了,发生了什么啊。
“糕点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