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不奇妙。

这个人似乎在私底下还算随和，会开玩笑，会对人微笑，还会故意逗人。但是只要触及到工作便认真严谨——雷厉风行。

克莱蒙特卿还记得站在码头的时候，所有的部下仿佛都找到了保障一般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中也成为这样的存在一定不是一朝一夕达成的。

可是……

克莱蒙特卿想到中也在处理叛徒时的冷酷眼神，眸光变得极其的复杂。

“你有什么疑问。”

克莱蒙特卿被中原中也突如其来的出声吓了一跳，骤然抬起头看向那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文件上。

但中原中也却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这份洞察力想想便让人毛骨悚然。

“我……”克莱蒙特卿最终还是开了口，“为什么你对曾经的部下直接开枪？或许他们承受不住黑手党的工作，想要重新回归到寻常人的世界。”

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尽管父母早就离婚了，但借助的伯爵家对他很友好。克莱蒙特卿发现自己并不能理解中也的行径。

“用枪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他更快的去死。”中原中也眉眼平淡且锋利，语速不慢但字字分明。“这是我对他们的手下留情。”

只不过太宰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和寻常一样找到机会就嘲讽他。难道是开会前的刺激持续到了现在？

“你可以不理解。”中原中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克莱蒙特卿发现自己更迷惑了，也只是淡淡的道：“我不会让你手上沾血，你只需要呆在我身边做好直属部下该做的事情。”

中原中也的语气从头至尾都冷淡且平静，最后一句话莫名透出安抚的意思。

克莱蒙特卿才恍然想起：

——这个一旦触及到工作就像变了一个人的中原中也，他让自己进入港黑却是为了近距离的护住他啊。

*****

在中原中也询问了那一句话以后，办公室里呈现出一片安静的气氛。只有鼻尖接触到文件的“沙沙”声。晚上九点整终于将一叠文件和工作报表解决完毕。

中原中也一口将放置在手边的咖啡喝完，松了一口气。

“你每天都工作到现在？”克莱蒙特卿虽然作为全程目睹者，依然不可置信。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好似承载着漫天繁星。

这是什么惊奇的小表情。

中原中也被逗笑了。“所以你以为金主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金主难道不都是赚钱很容易吗！

“啊。”中原中也撑起下颌，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指头点了点自己精致的脸颊。“金主忙完了临幸小白脸，小白脸是不是应该亲一下？”

“…………”

金主你可真是入戏。

他明明是要让中也不自在，怎么感觉不自在的反倒成了他啊！

“亲是不可能亲的，想的美。不过可以请你吃晚餐……”

金发少年因为别扭声音压得低低的，谁知道某只不识好歹的金主悠悠的又给加了一句。

“请我吃饭，然后我付钱吗？小白脸。”

“…………”

克莱蒙特卿霎时间恼羞成怒瞪人：“你到底还吃不吃——”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中原中也从搭在一边的西装外套里摸出一张黑卡，那只娇小的手按压着黑卡贴着办公桌推了过来。比起第一次的轻佻，这一次显得郑重许多。

克莱蒙特卿愣了一下：“你干嘛？我又没有说要你给钱。”

“直属部下就位的当日，干部都会送上礼物。既然你是我的部下的同时还是我的小白脸，那这张黑卡就给你了。”中原中也轻笑着又靠回了椅背，忙碌了一天此刻有些慵懒，语气不若白天的时候冰冷克制，所以奇异的透出点温柔。

“想要什么就划卡。金主还养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