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璇子怕他又误会,胡乱一说:“我没见过金牌。”
白彦辰觉得日本的蛋糕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又哦一声:“说的好像你见过银牌铜牌一样。”
赵璇子无语看他,是不是真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你装什么杠精,莫不是被人看光后遗症?
咖啡厅人不多,昏暗的光线中,赵璇子和白彦辰沉默的坐了会儿。
她杯子里的饮料已经喝完,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外面漆黑,只能看见玻璃窗上白彦辰的倒影。走下比赛场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安静温柔的大男孩。
外面磅礴的雨点肆虐,风声呼啸,卷着碎砖瓦。一声巨响,模糊的路灯下,对面商铺的招牌被刮的砸在地上。幸好没有路人经过。
两人被声音惊醒似的。
白彦辰拿桌上手机放回口袋里,起身:“回去吗?”
赵璇子点头,随他往外走。经过吧台,白彦辰可能吃的不尽兴,又打包两盒马卡龙,赵璇子扶额,这种齁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她一块都吃不下,他居然吃两盒。
两人站在电梯门口,叮一声,电梯降至二层,门开,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赵璇子有印象,是比赛那天坐她身后,说白彦辰坏话的人。
那个人伸手一拦:“白彦辰,不认识我了?”
白彦辰语气极简:“认识。”他一张脸摆明就是,我认识你,但我不想理你。
那人被无视,气得跟同行几个人挖苦他:“你们不是好奇白彦辰吗,他人在这,让他给你们讲讲,他当年是如何冲撞教练,连累队友,被国家队除名的。”
有些字眼格外刺耳,赵璇子感到空气凝固,她虽然被勾起好奇心,但看到白彦辰脸色阴沉的样子,也不太想让他解释这件事。
她该想个化解大法,电梯门快关上时,她伸手扣住,推白彦辰,让他进去,没想到这一动作,又被那人抓住嘲讽。
“白彦辰,几年不见,需要靠女人保护了?”
赵璇子咬了咬嘴唇,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帮倒忙,肩膀被人按住,是白彦辰,他一双手大而有力。
白彦辰把她拉进电梯,坦然的笑了笑,态度也变得无所谓,对电梯外的人说:“那件事我跟你没什么可说,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入选正式队员,是因为我,因为教练,还是因为能力不够,你心里清楚,就没必要怨天尤人了。”
那人冷笑:“拽什么拽,回国家队了不起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回去的。”
“你这么了解,你用我的方式回来啊。”白彦辰按下楼层数字,门关上时,说了句气人的话:“国家队欢迎有实力的人。”
赵璇子隔着门缝看见那人气到扭曲的面孔。她瞄一眼白彦辰,他若无其事的拿着两盒跟他人不相称的马卡龙站着,电梯一到,他开门出去,没打算提那些事。
也对,他们又不熟。
两人到房间门口时,门冷不丁被推开,钻出俩人,一个金澈,另一个是韩深。
赵璇子知道他,原先的奥运冠军!要不被白彦辰揪住衣服,她差点就过去要签名了。
金澈看见他们,也忙使眼色:“赵小姐,好巧啊,在这碰上。”
赵璇子恍然,指着电梯打哈哈:“是啊,好巧,被台风困住了,我住楼上,先回去了。”
她说完,在韩深教练狐疑的注视下,撒腿就走,以至于白彦辰往她手上塞东西都没接住,刚跑到电梯间,听见楼道里响亮的训斥——“白彦辰啊白彦辰,你看看这一身的甜味儿,你是偷吃了多少甜品?手里那是什么东西?给我给我给我!”
赵璇子贴着墙边往楼道看,捂着嘴巴憋笑,韩深教练是狗鼻子吗,白彦辰是吃了蛋糕,又不是喝了酒,哪来的一身甜味儿。
另一边,白彦辰则哭笑不得的交出刚买的马卡龙:“好了好了,全给你女儿吃。”
韩深没收马卡龙,作势要打,见白彦辰没躲闪,就没打,手背身后:“还敢拿我女儿当借口!这么高热量的玩意儿能吃吗?还买这么多?管不住嘴就给我爬楼去!”
白彦辰好脾气的点头,无奈的指自己被没收的马卡龙:“有一盒是特意买给你女儿的。”
韩深抿嘴,骂不下去了,摆摆手让他和金澈回去睡觉,自己反方向走,边走边嘀咕:“俩小子住一屋,怎么还挂上帘子了。”
赵璇子缩回脖子,缓了缓神,怎么看,白彦辰也不像会冲撞教练到被开除国家队的程度。
电梯门打开,她溜进去。
白彦辰从回屋,就心不在焉的玩手机,想给赵璇子打个电话,问她人在哪,响了好半天,人也没接。
他就更心神不宁,在床上躺十分钟,又坐起来从床底下拖出行李,摸出刚拿到的金牌。
金澈注意他时,他正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给自己戴上金牌,还拧开水龙头,在手上淋点水,顺着刘海捋了捋。
金澈一脸“卧槽我见鬼”的表情,拧着眉毛:“你能不自恋吗?”
白彦辰理直气壮的看着自己:“谁自恋了,我就是没亲眼见过我戴金牌什么样。”
他看得都是照片,所以他只是想看看吗,还是对哪句话产生反应,他也不清楚。
“浪样,一脸荡漾。”金澈拿手机对准他,找好角度:“站好,别动。”
白彦辰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摘掉金牌:“你拍我干什么。”
金澈了然的按手机:“让没看过的人都看看。”
谁没看过,那天谁没待到最后来着,白彦辰懒得理他,假装没听懂,回床上玩手机,立刻看到一分钟前的朋友圈更新——
金澈把他那张洗手间戴金牌的照片发出去了,还配几个字: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