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绝情呀,求贵人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绍崇显太阳穴开始突突,他头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比苏小酒更聒噪的女子。
玦鹰实在看不下去了,迅速抓着她走出房门,忍着怒气道:“你到底耍什么花样?趁着主子没彻底恼怒,有多远走多远吧!”
好歹是绿拂的老乡,能留一命总是好的,若王爷果真下令杀她,自己就不得不动手,被绿拂知道就完蛋了。
“你绑着我,我怎么走?”
女子不满的嚷嚷,引来其他房客围观,见她身上捆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扯在玦鹰手中,皆投射过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兄弟挺会啊!
玦鹰赶紧红着脸为她解开绳子,熟料女子向前虚晃一下,竟突然矮下身子,一闪身钻回了绍崇显的房间,还咣当将门关上,随后在里面把门栓了。
“喂!你找死吗?还不赶紧出来!”
女子根本不理,径直走到床边,手动将还在回血的绍崇显翻过来:“我刚才认真反省了一下,你生的这样好看,我不能白占你便宜,说吧,要怎么才能把我留下?”
她来南夏后之所以诸事不顺,皆因为不懂这里的鸟语,想打听消息都困难,昨天刚进云州,钱袋又丢了,想找人的话简直是大海捞针。
老天开眼,竟就让她遇到了南夏的王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着他脸上老高的巴掌印,女子不禁后悔,刚才下手那么重,这人必定记仇,只怕不仅不肯帮忙,还会故意刁难,于是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得先把人哄好。
绍崇显已经没力气吼了,只在耳鸣中痛悔,之前就不该把隐卫支走,留下玦鹰这个废物,竟差点把老命给搭进去。
这刁女刚才嘴巴比骨头还硬,这会儿却毫无下限的服软,说没阴谋打死他都不信。
本以为女子假装片刻就会失去耐心,没成想,她却颠颠得倒了杯茶,小心翼翼捧到床前。
绍崇显心中冷哼,倒杯茶就算认错了?天真!
殴打皇室乃九族之罪,敢打他,起码还得再掘几座祖坟!
就听女子道:“我真的知错了,诚心来跟你道歉,你看好了,我且自罚三杯,喝完之后就不能再生气了哈!”
说罢果真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茶是昨晚送来的,早都凉透了,刚下过雨的清晨,空气还透着微凉,女子喝完,又去倒了两杯灌下,只觉肚子里哇凉一片,忍不住打个冷战:“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吧?”
绍崇显:“”
这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女儿,竟能如此没脸没皮?
女子见他不说话,想起自己刚才倒在他身上那一下砸的不轻,又凑到床前,跪坐在脚踏上,十分自来熟的伸出手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太疼了不想说话对不对?别急,我以前学过推拿,帮你揉揉就好了,我还会做饭,不是吹啊,我卤的鸭爪子可好吃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不说话,她倒是得寸进尺了?
女子讪讪收回手,早上起来她确实还没洗手,人家王爷的亵衣这么白,怕被摸脏也正常。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相顾无言。
直到玦鹰悄然出现在女子身后,一个手刀砍下。
“对不起爷,小人忘了能从旁边的房间进来。”
绍崇显冷冷看着他:“本王就没指望过你能做什么!”
“咳咳,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这女子”
总不能真的杀了吧?
绍崇显阖上眼,须臾又睁开:“把嘴堵上,等醒了之后问清楚,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大雨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苏小酒跟萧景难得睡个好觉,两人又腻歪一会儿,直到肚子饿了,才伸着懒腰起床,绿拂已经端着温水侯在门口,见到苏小酒,禀报说:“娘娘您起来了?小二嫂已经做好了早饭,要不要送到房里来?”
“在厅里一起吃吧,不还有其他人呢么?”
绿拂低下头:“苍联说王爷他们昨晚就离开了,想来不会回来吃早饭了吧?”
这里除了他们夫妇是主子,其他都是下人,便是刁三分他们,也都是一起在灶房吃。
只不过马上就要离开云州,为了确保疾疫平息,他最近带着一清二白还有小二哥在各处巡视,一般不在家里吃。
苏小酒伸展运动做到一半,凝眉道:“昨天夜里走的?”
昨晚雨那么大,他招呼不打就走,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萧景却十分淡定,昨晚绍崇显在院中踟蹰时他便听到了,只是当时正跟小酒情浓,便没理会。
有些事,明知不可能而及时止损,是明智的,绍崇显是聪明人,早该想通这个道理。
比起绍崇显,苏小酒有更关心的事,提醒萧景道:“对了,关于之前放出去的消息,你确定陛下已经了解了?”
早在他起了退隐心思之初,就开始为了让事情合情合理而做铺垫,因此暗中对外放出传言,太子绍影与太子妃苏小酒,在南巡途中不幸染上疫疾,且十分严重,一来怕将病毒带离云州祸及其他郡县,二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宜远行,所以暂留在云州养病。
本来是想在回大渊前夕,再度放出两人不治身亡的消息,这样他们就能直接遁走,再由绍崇显接替太子之位便名正言顺。
但经过小酒提醒后,考虑到这个决定确实太过仓促,所以才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