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听到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一瞬间我觉得脑子里空了一瞬,大脑停止运转,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甚至还勾了勾嘴角。
担心?惊讶?甚至我还有些啼笑皆非。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从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甚至还可能是我情敌的小屁孩嘴里,听到景耀自杀的消息。
我下意识的想掏出我的手机,忽然想起来我的手机早就被我扔在了家里。
“怎么回事?死了没?”我有些烦躁敲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再转过头来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谁让你来的?”
“我没有人让我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陈煜有点怕我,他看着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景耀,也是这一副总是害怕我吃了他但是却又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在抢救,今天刚刚转进重症病房,我去看他,他嘴里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陈煜说:”王哥说联系不到你,我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好像我身边的人怎么都胳膊肘往外拐,我就不信凭着面前这小屁孩这个脑子,他会能有这个来停车场蹲我的计划,明显就是王哥暗中授意,而作为我派到景耀旁边的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歪了屁股。
“他怎么自杀的?哪天的事情?外面多少人知道?”
“前天,好像是跳海自杀,外面好像不确定景哥到底是不是自杀,但是景哥进医院的事情似乎好多人都知道了,外面,外面都是记者。”
陈煜的脖子瑟缩了一下,似乎被我冷漠的语气吓到了:“你不是景哥的景哥的老”他最后那个婆字在我凶狠的眼神下咽了回去。
“你既然知道我是他的伴侣,”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
“我害怕啊!”陈煜忽然很大声的吼了一句,然后看到我因为他的声音微微皱起来的眉心,害怕的缩进了墙角:“谁谁不怕你啊,我这不是逼不得已你有事就冲我发火!别去找景哥的麻烦!”
看着陈煜眼神里面的明显的害怕和他结结巴巴的语气,我冷笑了一下,凭什么他会一脸我会怎么样他的样子?
被丢下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但是莫名其妙的,我似乎成了恶人。
我突然懒得追问他和景耀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我发动了汽车,门锁也随机响起,陈煜吓得一跳:”你!你要去哪?“
“去看景耀啊,”我耸耸肩:“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可是明明王哥说你肯定”我真的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屁孩到底是怎么活到二十岁的,嘴上像是没把门似得,我一句都没问,但是他却已经哗啦哗啦的都抖露出来了。
“王哥说我什么?冷心冷清?不管景耀死活?”我无奈的嘲讽一笑:“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在欺负景耀呢?”
“你你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夫妻,你就这样这么多天对他不闻不问”
我把手刹拉上,给陈煜看我手上没有愈合的疤痕:“你知道这痕迹是怎么出现的?”
我的手还是娇生惯养,挺白皙的,中间一道狰狞的红痕就显得非常醒目了,新长出来的红肉显得分外惹人怜爱,陈煜下意识的就想摸上去,结果被我先握住了拳,他扑了个空。
“这你是怎么搞的?”陈煜忍不住问。
“你问景耀吧,”我转过头开车:“至于我不理他,是因为那天先他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宴会厅。”
小孩子马上义愤填膺起来:“景哥怎么能这么做!”
我觉得有点好笑:“你也不听景耀怎么说的?就信了我说的话?”
“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会说谎的,”陈煜说完了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又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长了一张不会说谎的脸!”
我忍不住了,噗呲一笑:“我还第一次听人这样评价我。”
我回忆了一下,我还的确挺少撒谎的,毕竟人们撒谎大部分是为了掩盖或者弥补什么,但是我似乎没有什么眷恋的东西需要靠撒谎才能维系,反而奇怪的是,我每次说真话的时候,好像都有人不信。
比如我跟很多人说了我这辈子就只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但是总有人觉得我在韬光养晦。
又或者我和景耀,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他是替身的事情,但是他总觉得我在骗他。
我可能这辈子,活得的确挺失败的。
陈煜似乎发现了我心情不好,告诉我地址了之后就没有跟我再说话了,不过我知道地址之后也是差点气不打一出来医院是好医院,我敢确信景耀死不了,但是这他妈的是个公立医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私人防护,我真的不敢想象现在已经被蹲点成什么样子了。
我给景耀在那么多私立医院建了档案,甚至还给他买了很贵的医疗保险,结果他给我跑到个公立医院,我是不是得问问宋思然他哥有没有好好给景耀交社保?
当然这事也不能怪景耀,只不过他身边的人的确要换了。
心偏了我倒是还能忍,但是这种做事根本不动脑子没有章法的人,没有必要留在我的身边了。
我本来可以走特护通道,但是我的车还没有来得进驶进小巷,就看到了草丛里面反光的镜头。
我不得不跟普通病人一样,排队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一个位置。
所以我在拿陈煜的手机给王哥打电话,让他下来接我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交接完手续,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