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
秦婳满头大汗,她困在一片白雾的梦中许久。
走走停停,终于找到出口。
她眼前一亮,飞快的朝那边奔去。
可还没走几步,秦婳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
“秦婳、秦婳——”
是在喊自己吗?
她回头去看,白雾太浓重,秦婳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堪堪瞧见,不远处的竹林下站着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
那人背对着她,秦婳迟疑的转过身朝他那边走了几步。
脚下忽然一阵晃动,她发觉那人遥遥朝自己看过来,秦婳睁大眼睛去看,却被这地动摇的站不稳,地面忽然塌陷,她落了下去。
一阵失重,床榻上的秦婳猛地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守在床边的丫鬟宝珠赶紧起身,想要弯腰去看,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得轻声问:“姑娘醒了?”
秦婳神色迷茫,眼神呆滞的在宝珠面上停顿一刻,而后又移开视线去看屋子。
这般华丽的屋子,秦婳在记忆中搜不到半点思绪。
她仔细回想,才恍然察觉,除了方才在那梦中,她得知自己似乎名叫秦婳,其他的记忆都不甚清晰。
秦婳喉咙干哑,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欲要起身。
瞧见她的动作后,宝珠快一步的帮她坐起,又在身子后头垫了个软枕。
做完这些,在门外唤来个丫鬟,叫人赶紧去正院那边禀报。
待秦元鞍夫妇过来时,秦婳乖巧的捧着杯子喝水,眼神干净,望向他们时,带了些茫然。
秦夫人松开秦元鞍的手,快步过去抱住她:“瑶瑶。”
突然被抱住,秦婳对这感觉有些陌生。
她认真的纠正秦夫人:“我叫秦婳。”
秦夫人松开她,泪眼朦胧的道:“瑶瑶,你还记得阿娘吗?”
“阿娘?”秦婳越过她刚纠正的名字,皱眉回想着,片刻后,她按住脑袋缩在一处:“我记不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蹊跷。
秦夫人正想要说些什么,被秦元鞍按住肩膀。
他半蹲在床畔边,温柔的握住秦婳的手:“记不得也没关系,日后爹爹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秦婳放下手,迟疑点头。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记忆中虽无他们的存在,但秦婳仍能感到亲切。
太医检查过,秦夫人叫人备了些粥给秦婳喂着。
秦元鞍带着太医出了屋子,细细说了方才的那些情况。
而后,太医缓声开口:“下官曾听闻,若是受刺激或受到重创,许会导致人失去从前的记忆。”
秦元鞍想起,秦让将人带回时,她那额间缠绕的纱布以及后脑渗出的血迹。
他又问:“可有法子医治?”
“四姑娘后脑受重伤,如今能醒来已实属不易,此病症还是待日后身子康复些,再慢慢医治。”
秦元鞍见太医这般说,多少放下心来。
待太医进了偏屋,秦元鞍站在揽月阁门口,忽然顿下脚步。
秦瑶书也好,秦婳也好。
终究这孩子如今算是回到了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