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水没有开口讽刺,只冷着声说:“这时候如果你想一个人走,行不通的,而且你的手臂也总该要处理。”
檀羡被拉着往车那边走,车门一开,越知水就把她往车上塞。
林姜这才松了一口气,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回头看了看坐在副驾上的越知水,问道:“越总,谁开车?”
越知水抱着手臂,轻飘飘开口:“你。”
林姜不得不坐到了前面去,深呼吸了一下才搓搓手握住了方向盘,他连档位也没有调,脚死踩在刹车上,过了一会,又说:“我三年前拿的驾照。”
檀羡坐在后边闷不做声,听见他这话才微微抬眼。
“没事,开。”越知水点了一下头。
“拿了驾照之后,我就没怎么开过车了,高速也没上过,我开车可能会出事。”林姜犹犹豫豫地开口。
越知水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看着你,你尽管开。”
她话音一顿,面上没什么表情,可说出口的话却让林姜倒吸了一口气。
“我倒要看看,你的车技能烂到哪里去。”
林姜总觉得,这越知水对他和对檀羡,明显是两个态度,也许这就是真不熟和假不熟的区别。
不过多时,车开回了原来下车寻物资的地方。
车开到时,原本好端端的车竟被撞坏了左车灯,车灯到主驾的门被刮出了长长一道痕迹。
不但如此,开车的人还成了越知水。
越知水冷着脸下车,周身气压低得不能再低。
在原地等着的队友一个个噤声不言,面面相觑着,互相使着眼色。
越知水把头发往耳后一撩,回头朝坐在副驾上的林姜勾了一下手。
林姜苦着脸下车,攀在车门上不敢再出去一步。
“你觉醒之后,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越知水忽然问道。
这问题没头没尾的,一旁竖着耳朵听得人全懵了,难不成越总半路捡来的人品种不一般?
林姜半晌没回答,只拼命地挤着笑,被越知水睨了一眼才连忙开口,“乌、乌鸦。”
周围一片寂静,一个个都听呆了。
檀羡还坐在车里,疑惑问道:“不是……喜鹊吗。”
林姜差点就哽咽了,“我这不是怕你不管我吗。”
越知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她两眼一闭,招手说:“都上车,该走了。”
林姜瑟瑟缩缩地往他一开始坐的那辆车去,却看见周绪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周绪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刚刚真是去加油了?不是想把车就这么开走吧。”
“说什么悄悄话。”越知水面色一凛,又朝林姜斜了一眼,“从这一秒开始,你的每一句话毕竟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说。”
林姜连连点头,也不敢回答周绪的问题了。
白小贝纳闷得很,看了看远处车里坐着一动不动的檀羡,回头问林姜:“学姐回来了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么。”
越知水脸色仍是难看得很,“逞能没逞成,小姑娘自尊心受创了,没什么。”
檀羡鞋尖往外撇了一下,她额角一跳,差点就张口反驳了。
她心跳得飞快,即便是离在加油站和那异化人打斗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可剧烈的心跳仍是没有缓下来。
整颗心悸动难安,浑身也热得不得了,即便是车里开着冷气,也有点坐不安定。
困倒是不困了,却隐隐有点气躁,烦闷得厉害。
这样困倦和亢奋的状态一直交替着出现,她又咬起了舌尖,将双手握得紧紧的,略微长长的指甲紧抠进掌心里,原本就被擦伤的手掌更是疼上加疼。
越知水查看起被撞坏的车灯,她抬手揉了一下眉心,“趁着天色还亮,赶紧到下个区去,车得换了,不然夜里看不清楚。”
周绪扫了一眼,心痛道:“不能修吗。”
越知水斜了他一眼,“你修?”
周绪立刻不说话了,他们这根本没人会汽修。
越知水长舒了一口气,刚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转身说:“元医生来一下。”
元航身上还穿着白大褂,那衣服上到处沾了灰,本来雪白一件衣服这灰一块那黄一块,看着挺寒碜的。
大概是在异化发生时就穿着了,到现在也没换下。
“怎么了。”元航走了过去,顶了顶滑下鼻梁的眼镜,“受伤了?”
越知水下颌往车里一抬,“给她看看,手臂和掌心都有伤,还沾了异化人的毒。”
一时之间,檀羡还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越知水,怎么还懂关怀人了?
越知水想了想说:“元医生就在这坐吧,到下个区再换回去,正好有部分医用品在这车上。”
远处另一辆车的车门悄悄关上了,车里周绪压低了声音对白小贝说:“我之前肯定是白心疼那檀家的千金了,加个油怎么还一声不吭就把车开走了啊。”
“我听人说,学姐向来独来独往,比较内向。”白小贝认真回答。
“真的假的,难道是因为我们没有走进她的内心,她才这么见外吗。”周绪十分怀疑。
“是吧。”白小贝犹豫了一下。
周绪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纠结地开口,“我又慌了,你看越姐这么关心过谁,明显是对人家余情未了啊,队内恋爱真的影响效率,能不能把这个可能性掐死在襁褓中?”
“难怪你之前想让学姐到咱们的车上来。”白小贝大吃一惊,“原来你早就想把这个可能性掐死在襁褓中了,但我劝你,不要有这么危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