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忙应了下来,慕容刈之前早与他通过气,他开始还有些惶恐,可一想到后面的高官厚禄,又觉得富贵险中求,心里甚至隐秘的打算,若是世子世孙“病逝”,世子妃也少不得“病逝”罢?若能收做外室,倒是了却了少年时的一段执念。
这一对翁婿各自打算,暂且不提,那厢,皇甫晴坐在月影阁里,如坐针毡。
她如今被软禁在阁里,慕容刈表面上对她毕恭毕敬,一应供奉是都极好的,但实际上,她连门都出不了,更别提联络武将了。
那拓跋寿与田涯也被软禁在二门外头,这是齐安每日跪在院子门口请安时说的,言辞间还口口声声道“岳父不敢违逆世子妃之命,已将人安排妥当了。”
他如今虽仗着慕容刈的威势,掌握了整个王府,但大事未成,还不敢太放肆,只每日来她这儿问好,这也是慕容刈吩咐的,他那日强行截了皇甫晴等人回来,为免皇甫晴当面斥责质问,索性不见她,把自家女婿当成传声筒儿。
皇甫晴明面上不冷不热,心里却盘算着要从齐安这儿撬开一道口子。
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转眼间,她已在这府上困了五六天了,她心中暗自着急,按照田涯拓跋寿等人的说法,从他们返程之日算起,顺王还有十日寿命。
如今算起来,就剩下两三天,就算他们现在立刻出发,也未必能赶上!
待到顺王一死,身后事又未安排妥当,她母子二人便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皇甫晴把心一横,决意今日齐安再来时,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他拉拢过来。
正思虑对策,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皇甫晴的思绪被打断,以为是下人擅自进来,十分不悦,看向来人,却愣住了。
来的人是嫣儿!
不,眼下该称呼嫣侧妃了。
嫣侧妃此时一身绮罗衣裳,头上珠钗步摇,闪闪发亮,面上涂的是上好的胭脂水粉,瞧着便是贵气逼人。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也穿的十分体面。
世子妃见她来了,以为是来耀武扬威的,目光冷淡,道:“今日本世子妃乏了,不见人,姨娘且回罢。”
嫣侧妃恍若未闻,对身边左右道“你们出去院子里守着,我要与世子妃说些好话,叫我瞧见有人偷听!看我扒了你们的皮!”
皇甫晴听了这句话,心里一动,见她的丫鬟陆陆续续出去了,故意板着脸,也走到外头,对守在房门口的丫鬟道:“你们去看着那几个人!仔细眼皮子浅的偷鸡摸狗!”
这话说来,倒仿佛后宅口角了。
守着的丫鬟虽唯慕容刈齐安马首是瞻,但都是刚提拔上来的,原先就是粗使丫头,根本不知这后宅心术!果真以为皇甫晴是与嫣侧妃拌嘴,老老实实的走到院子里,守着那几个嫣儿带来的人。
丫鬟们都被支开,皇甫晴把门窗给关上了。嫣儿见四下无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低声哀告:“求娘娘救命!”
皇甫晴面无表情,走到多宝格旁,随手拿起一只粉彩美人瓶儿摔在地上,口中怒道:“好生无礼!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现在就敢在我面前放肆!”
嫣儿被点了这一下,也尖着嗓子叫道:“世子妃这话说给谁听,好不好,我是侧妃!是你的庶母!你竟这般不尊重!”
两人装模作样的吵了几句,最后皇甫晴高声道:“你如此狂悖!与我去菩萨面前分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