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然决然,努力又聪明,大学就拿到银行的ffer,工作两年去世界顶级的商学院进修。
如今看来,只有她有可能挽救公司的局面。
可老爷子的话,谁敢不听?这个担子,还是落在西南肩上,而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陈先生的葬礼定在三天后,西南得顾着公司,陈太太做了十几年的豪门太太,这些事也不懂,可清每天像个陀螺四处跑,一一着手操办。
此刻她庆幸自己是个小网红,不懂的事发出去一问很快就有答案。
筹备期间,顾长宁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时差将时间错开,她大多没接到,接到了也都没说几句就挂断,她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北川,家里出了事必须处理。
前两天她看见许小艺的朋友圈,说那边情况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不想让两边最后都是一滩烂泥,于是将自己这边的情况说的轻描淡写。
葬礼这天,可清一身孝服跟着西南迎接前来悼念的客人,想要挖掘一些所谓事实真相的媒体被挡在门外,仅有接到通知的客人才能进入。
葬礼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位工厂底层员工在媒体面前哭诉着。
“我被陈氏拖欠了半年的工资,表示本不想来,只是上有老人要孝敬,下有小孩要抚养,家里穷生活困难,实在需要钱。
这场葬礼,选在这个地方举行,花这么大价钱,却发不出底层员工的工资。今天里面有逝者,可我也只想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媒体只看眼前所呈现的事实,对着这位工人就是一顿采访,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可清知道这件事后立刻跑出去,大批媒体围成一团,嘈杂声不断,谁的声音也听不清,只觉得聒噪,使人心烦意乱。
有人认出可清,喊了一声,“有人出来了,好像是逝者的女儿。”
媒体又是一窝蜂风的围到她身边,将一个个话筒杵到她脸上脑袋上。
她被人群围了个圈,后面还有人因为拥挤推到她一下,她一个踉跄,也没人扶着,她本能的伸手抓住一个女记者的手臂,也被对方嫌恶的瞪了一眼,可清心底一阵苦涩,顿时有些无力,可她必须强撑,眼眸闪烁间迅速调整好心绪,跟对方道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质问,“没关系,陈小姐,请问贵公司是否拖欠员工工资?”
“陈小姐,你父亲跳楼的原因是不是想逃避责任?”
“陈小姐,这个地方的价格不菲,陈氏还欠着员工半年的工资,你们今日在此举办葬礼,是否不妥?对此你怎么看?拖欠的工资你们打算怎么办?”
……
记者们几乎是抢着说,声音不断抬高,一个说完下一个立刻接上,可清被吵得耳朵疼,一句话也听不清。
那些个尖锐的字眼入耳,她动动唇想辩驳,话到嘴边,却又组织不出一句话完整的来,口干舌燥,呼吸渐渐困难,那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恍惚了……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水,可清抱着大口大口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