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子清一翻身自床榻上爬起来,棉怡迅速上前给她穿戴整齐,秦子清拍掉棉怡动来动去的小手,轻声说:“我自己来。”棉怡退至一边。 “小薇将神灯献给太后,太后便依照娘娘的法子点燃它,谁知神灯却不再发出耀眼绿光。太后疑心是小薇动了神灯。”秦荷胸膛微微起伏,话语间甚至有几分委屈。 秦子清招手:“太后责怪你了么?” 秦荷一愣,不明白秦子清如何得知太后责罚过她,她并不想让这个傀儡皇后知道。秦子清淡漠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她,语气压下一分:“说实话。” 蔺铮负手立在一旁,面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在看好戏,他娶来的皇后,出乎他意外地,很有威严,与新婚之夜抽抽嗒嗒的小姑娘倒是完全不一样。 “是,太后……责臣保护不力。”秦荷垂首抱拳,秦子清笑了笑:“你碰过那灯么?”秦荷急忙否认:“便是在紫宸殿中查探过,此后再未触上。” 秦子清摆摆手:“那本宫便不知怎么回事,秦姑娘来求我,没什么用啊。” 秦荷欲言又止。 “这样吧,我有个办法,你回去试试。”秦子清拉住秦荷的两只小手,面带微笑:“你双手笼住神灯底座,心中默念太后,此灯通人心意,若你对太后一片忠心,灯自然会亮。”秦荷稍稍瞪大眼:“这般?真是奇之又奇!” 蔺铮嘴角抽搐,他背转身,心中琢磨这女人不过在做戏,他向来不信什么心诚则灵。架不住古人大都是崇拜神明的,秦荷虽有疑惑,但终究是个法子,只好回去试试。 “那么笼灯前,可有什么忌讳?”秦荷放心不下,又向秦子清确认。秦子清经她一提醒,凝眉思索,旋即轻声说:“得去慈恩寺中拜佛,至少一个时辰,洗净尘心。” 果然神迹不是这般容易显现的,秦荷被秦子清唬的一愣一愣的,当即郑重颔首:“多谢娘娘!臣便立刻去!”秦子清眉眼带笑:“一个时辰,只能多不能少,记住了?” “秦荷多谢娘娘指点!”冷面女抱拳:“臣告退。”她向蔺铮稽首,然后飞也似的走了。 蔺铮挥退众人,质问一脸奸计得逞的秦子清:“你搞什么鬼呢?” 秦子清瘪瘪嘴:“我哪有搞什么鬼。陛下你想,秦荷是秦家的人,与你非亲生母子的太后亦然心向秦家,秦荷明摆着是来监视咱两然后及时通报给太后的,太后对秦荷有多少信任?” “自然是深信不疑。”蔺铮想也不想答,秦子清打个响指,啪地一声,她笑逐颜开:“是这个理,陛下。若太后不再信任秦荷呢?”蔺铮眯眼:“反间计。” 秦子清大咧咧地拍他肩膀:“非也,是利用太后疑心重。”她吸口气:“我现在去慈安宫见太后。”她朝外面喊:“棉怡,摆驾太后慈安宫。” 太后还在摆弄那所谓的神灯,小薇通报皇后来了时,她按捺下满腹疑惑,让皇后进来。 秦子清款款地走进去,前脚踏进殿门,后脚就变了脸色,忧心忡忡地扑到太后身边,双眸闪过一丝泪花:“姑母,臣妾赠您的宝物可是出了差池?” 这表情,太真诚了,戏精学院满分毕业。 太后将藏在背后的神灯捧出来,递进秦子清怀中:“是不亮了,皇后看该怎么办?”说罢,眼角严厉的目光扫过旁边战战兢兢的小薇。 秦子清捧着绿灯泡,眼眶垂泪:“此乃臣妾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神物,怎么会不亮?”太后难得带上点慈祥,抚摸她的脑袋,说:“是下人不懂事,坏了宝物。” “不过,臣妾是以诚心求得此灯,既是赠予太后,献宝者应当也对太后诚心才是。”秦子清低垂眼帘,笼在广袖间的手灵活地接上电线和开关,顶着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蛋,惊诧地看着电灯泡重新发出灼灼绿光。 好绿啊……秦子清心中啧啧慨叹。 她面上却异常镇静:“神灯亮了!想来先前不亮,是献上神灯的人对姨母不够诚心的缘故。” 太后眉头一拧,她从秦子清手中取过电灯泡,秦子清已经飞速给灯泡底座上了电池。 原来这灯特么自带电池匣,秦子清满头大汗,亏得她之前还特意翻出电线接通电源,可能是对初中物理执念太深,秦子清跪在太后面前,严肃地说:“灯既重新点亮,还望太后莫要轻易允许旁人触碰,以免触犯神迹。” 太后赞叹:“好美的光!” 秦子清:“……” 太后慈祥地将自家儿媳妇扶起来:“桑儿对哀家情真意切,哀家甚是欢喜。桑儿看看哀家这宫里,想要什么,尽管说,便当做哀家给桑儿的回礼!” 秦子清惊喜地问:“真的么?”太后点点头。 那天秦子清又要了一颗金枪丸并且偷偷地藏了起来。 将近傍晚,御膳房端来膳食,秦子清匆匆刨了几口,兴高采烈回紫宸殿换衣服。蔺铮给他准备的男装还挺合身,穿上照镜子一看,简直英姿飒爽。秦子清摸摸下颌,随口问旁边无语的蔺铮:“老弟,你看哥帅不?” 蔺铮揪她耳朵:“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秦子清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说:“陛下,你看臣妾帅吗?”蔺铮扑哧一笑,嘱咐她:“你要出宫,朕安排了侍卫暗中保护你,切莫到处乱跑。” “遵命老大。”秦子清并拢双腿,做了个现代的敬礼。蔺铮摇头,无奈地笑笑:“你怎生的这般有趣。”秦子清十分不介意自吹自擂:“毕竟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恭喜你——” “遇上了。”她笑靥如花。 秦子清大摇大摆地出了宫,径直奔向长乐坊,下午无聊时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这长乐坊便是烟花地,有很多漂亮小姐姐。秦子清摩拳擦掌,挑了一家看上去最大的,摸着兜里的银子就要进去。 谁知在门口就被两个姑娘拦住了:“夕照楼只进读书人,公子模样好生俊俏,就是不知金玉其外,败絮可在其中?” 眼看天堂就在面前,偏偏被堵门口不能进去,秦子清颇有些急切:“怎样才能进你这夕照楼?” 左边的姑娘闻言轻笑:“公子倒是急性子,要进去也简单,作一首诗,夸赞秋鸢与春雪即可。” “秋鸢春雪?”秦子清疑惑:“什么东西?” 右边的姑娘掩唇轻笑:“秋鸢是她,春雪是我。便是要公子即兴赋诗一首,赞美我两,如何?”